>
刘如蕴好似听出什么,心里微微一动,微笑一下,刘大奶奶已经过来,对王兰芝道:“二妹,今日三舅婆也到了,她老人家年纪高大,我们先去见她吧。”
王兰芝微点一点头,和刘大奶奶出去。
刘如蕴这才觉得轻松许多,回头去看,见刘太太还在客人间招呼,悄的起身,从侧面出去了。
刚一出门,珍儿就上前笑道:“三姑娘可是想去行行,要不要奴婢?”
刘如蕴推她一下:“好了,你去帮着大嫂,我不过略走一走。”
珍儿行一礼,由着刘如蕴在院里行走。
今日是大喜日子,除了扁额上披了红,连没有开花的绿树之上也点了些绢花,七彩颜色的绢花点缀在绿树之上,瞧来一片喜气,刘如蕴顺手拿起朵绢花,见做的十分精致,不由摇头:“这也太奢侈了些。”
不过随后再想想,观保是大哥的长子,长房长孙,自落地开始,就得到无尽关爱,此次他成婚,爹娘极尽奢华也是常事,把绢花重新别在绿树上,随意又往前面走。
三月天气,正是花开季节,这真花配了绢花,真是处处姹紫嫣红,不输天上富贵。
刘如蕴在花园里游赏了一会,赞叹一会。
前面就是荷花池,这时荷叶不过初绿,还有蜻蜓停在荷叶上面,三月天气,哪来的蜻蜓?刘如蕴觉得好奇,上前打算看个究竟,那蜻蜓却没有飞走,刘如蕴伸手欲去拿蜻蜓,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三姑姑小心。
“
刘如蕴直起身子,身后是观保,他今日一身穿了公服,戴了帽子,只是还没有簪花披红而已,脸上气哼哼的。
刘如蕴看见是侄子,走上前伸手去替他扶好帽子:“观保,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簪了花,披了红,去接新娘。”
观保在刘如蕴的手快抚上自己帽子时候,有些想躲,却终于没有躲开,刘如蕴看着侄子,他今年不过十五岁,长的高大,刘如蕴比一比,不由笑道:“比姑姑都高了,观保,今日娶了亲,就是大人了。”
观保还是没说话,听到娶亲,脸涨红一红,突然开口问道:“娶亲是为的什么?”
刘如蕴的眉头挑一挑:“观保,你这话说的,娶妻生子,支撑门户,孝养父母,这是为人子的道理。”
为人子的道理?观保重复了一遍,突然问道:“姑姑为何不肯做为人子的道理?姑姑可是只会说别人而不会说自己?”
这?刘如蕴呆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质问,观保见姑姑面色变了,又走近一步:“姑姑,为人父母,是不是也望着子女承欢膝下,自己颐养天年这样?那姑姑为何不肯听祖父祖母的,执意如此?”
刘如蕴的泪已经落了下来,观保见姑姑伤心,似也有不忍,却还是倔强的站在那里,等着刘如蕴的回答,半日刘如蕴才道:“观保,你还小,等以后就知道了。”
观保的呼吸变的有些急促:“姑姑方才已经说过,娶了媳妇,就是大人了。”
刘如蕴心里又急又乱,不知该怎么说,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愿学鸿雁翱翔天下,不肯学家雀在檐下终生,这些话,观保能明白吗?
观保迟迟等不来回答,后退一步,叹气道:“侄子以为姑姑是敢作敢当之人,谁知今日又是这般。”
刘如蕴走前一步,拉住观保的袖子:“观保,姑姑只恨自己不是男人,真的。”
观保还是头一次听到姑姑这样说,想好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