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都是后话,此时的刘如蕴她们却只知道王慕瞻随着潘大爷到了船上不久,跟去的管家也上了船,王兰芝下船上轿之后船就开走了,内情都不知道。
柳三奶奶虽觉得这事透着古怪,上船前后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就这样?还是安慰刘如蕴道:“妹妹,船上发生了甚事,我们外人也是不知道的,只是你?”
刘如蕴换下了当日的艳妆,此时又是平日的素服,听到柳三奶奶这句,微摇一摇头:“姐姐,旁的事我也不管了,若和他有缘,日后自会再见,若无缘。”
刘如蕴唇边露出一笑:“也就这样罢,天地辽阔,可做的事还许多,光想着一个男子成什么事?”
柳三奶奶略愣了愣,随即叹道:“妹妹,这点我却不如你,只是妹妹,这边的生意,若能收,就收了罢。”
刘如蕴听这话里有些不好,忙握住她的手道:“姐姐,究竟为了何事?”
柳三奶奶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妹妹,我们做生意的,总也要随着时局走,现时时局不好,似我家也只能苦撑,妹妹一个孤身女子,原先在成都收土产的那个铺子已经收了,光靠着本地的东西,想来也。”
这些话刘如蕴也是想过的,只是方从成都回来时候,既答应了婚事,旁的事想的也就少了,听了柳三奶奶这话,心里暗道原来自己并没瞧错,柳三奶奶并不是那样木头样的,可惜的是世上人的眼光让她也只能关在柳家的院子里操持家务,相夫教子了。
这些话刘如蕴并没说出来,只是对她点头:“姐姐说的,也是我肚里的话,只是这生意收了,却没有旁的可做。”
柳三奶奶欲言又止,半日才道:“妹妹,听的走海路极好,你家乡一带本是鱼米之乡。”
刘如蕴的手松开又握紧,唇边露出了然的笑,她望着柳三奶奶有些痴了:“姐姐,天下女子本就不输男子,姐姐这样,真是。”
柳三奶奶的纤手在她面前摆了摆:“妹妹,佛曰,不可说。”
不可说,刘如蕴点头,柳三奶奶望着她,唇边的笑越来越大,却不是往日那种礼貌的微笑,而是一种如释重负,天下这么大,总有女子不愿在男子画的那个圈圈里面生活,而是如飞鸟一般翱翔。
潘大爷虽挨了刘大爷一顿打,在王慕瞻的书坊里将息数日,就收拾了书坊,遣散了伙计,带着妻子回南京去了,回南京之前也没来这边辞行。
王家此次的事情,透着古怪,特别是前些日子,已是在武昌城里遍发喜帖,谁知后来先是新郎不见了,再是店都收了,各种各样的议论铺天盖地的向刘如蕴灌来,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刘如蕴不守妇道,和人有了不妥,王慕瞻不愿做这个活王八,这才悔了婚,还有的说刘如蕴虽貌美如花,性子却也有些不好,谁家肯娶个母老虎回去。
倒有一些议论的有些边际,说王慕瞻不满潘大爷还念着前头妻子不放,这才为了妹妹出气,先定亲后悔婚,好好羞辱了她一番。
刘如蕴也不理会这些流言,只是吩咐小宋管家把那些应收的账款收一收,铺子能顶就顶出去,不能顶的话也就这样罢了,预备回南京去。
小宋管家虽应了,低下的伙计见主家要收了铺子,还当那些流言是真的,渐渐也有议论起来的,刘如蕴此时只是庆幸刘大爷被自己劝回松江去了,不然听了这些话不知又要赔出去多少汤药费。
忙碌了几日,转眼已到四月,处处春意盎然,刘如蕴在忙碌之中又添了件喜事,杜家伉俪双双来武昌接曼娘姐弟,虽说成都解围的事二月就知道了,只是总要亲眼见到,刘如蕴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