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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叔生平还是头一次被人用刀威胁,虽然脸上神情没变,但两条腿已经在禁不住的打抖,念椿娘出了厨房,见玉翠这样,没有上去劝,而是拉着念椿。
张三叔咽几口吐沫,只感觉到刀的寒意传到自己脖子上,声音已经有些变调:“妹妹,你劝劝玉翠。”
念椿娘还没动,玉翠已经伸出一只手阻止,眼只是瞧着张三叔:“你拿你全家的命给我在这起个誓,从现在起不许再难为我们,再让五叔家给小姑姑送三十两银子过来,就当这些年的米面,不然……”
玉翠呵呵冷笑一声,张三叔的腿已经在筛糠了,张五婶听了这话,大叫起来:“三十两,谁家有那么多的银子?”
玉翠都不瞧她,只是瞧着张三叔:“不然,就四十两?”
张五婶见她不但不减,反而又加了,又要叫的时候张三叔终于开口了:“五弟妹,你给她吧,三十两你家又不是拿不出来,光每年的租子就有这个数了。”
这个挨千刀的,张五婶暗骂一句,张三婶一直呆住,听了这话急忙点头:“是啊是啊,你昨儿才在我面前说,侄儿要娶媳妇,你现银子就拿的出七八十两,这三十两算什么?”
玉翠的眉微微往上扬起,张五婶恨的牙咬,只得转身出去,玉翠的声音很平静:“三叔,我说一句,你念一句。”
张三叔已被吓的差点倒地,听了这话只有点头的。
念椿娘在旁边听到玉翠说的,都是如要追究就让张三叔的儿子掉河里淹死,房子被火烧掉,心里暗自佩服。
等张三叔说完玉翠才把刀放下:“三叔,我别的不会,但要放个火还是会的。”
威胁,威胁。
张三叔气得在心里吹胡子瞪眼睛,但不敢多说一个字,张五婶这时已经转来,手里拿着包银子,瞧玉翠的样子,就跟割她的心头肉一样。
玉翠接过银子,笑一下就拿给念椿娘:“小姑姑,这些银子收起来,也好给念椿买件衣衫穿。”
说着玉翠走进厨房:“我要做午饭了,就不留你们了。”
三个人气昂昂的来,垂头丧气地去。
念椿小心地把篱笆门关好,蹦蹦跳跳地走进厨房:“嫂嫂嫂嫂你好厉害,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三叔这样呢。”
玉翠把馒头做好,放在笼屉炖上锅才笑着说:“不是嫂嫂厉害,是不厉害就没饭吃。”
念椿娘已经走了进来,话里还带着忧虑:“翠儿,这样做了,三哥他们要在背后算账怎么办?”
玉翠拿出咸菜切好,又让念椿去采把青菜来做汤,这才停下笑着说:“小姑姑,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吃完这顿,收拾好了东西,就离开吧。”
念椿娘叹了口气,坐到灶下烧火,火光映照在她脸上,让她脸上添了些红光,玉翠偶一抬头,看见她柔美的侧面,虽然这些年她日子过的艰难,面上有些憔悴,但依旧是个美人,这样的妻子,还有念椿那样的儿子,什么样的人才舍得抛弃他们呢?
吃完午饭收拾干净,念椿娘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小小一个包袱,里面包了几件旧衣衫,念椿把那个小铺盖卷扛在肩上。
玉翠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把梳妆匣也包在里面,别的东西都没什么可以带的了。
虽然这里艰苦些,毕竟是住了十年的地方,念椿娘不由双眼含泪,院子里的桃花已经谢了,枝叶中间有小桃子绿色的身影,念椿瞧了眼桃树,有些怀念地说:“这棵树结的桃子最好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吃到?”
玉翠伸出手牵住他的小手:“等到以后你出息了,会吃到更多跟好吃的东西,还可以让人到这里把桃树移过去,那时候就可以继续吃桃子了。”
念椿抬头,脸上露出笑容,看着儿子的笑,念椿娘心里的感伤消失,为了儿子也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