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舍妇人也生气了:“做下这样的亏心事,亏你还睡的着觉,活该你家绝了后。”
玉翠上前拉住邻舍妇人:“这位大嫂你也别骂了,我瞧那位胡姑娘自己不出头的话,谁也帮不了她。”
邻舍妇人忙对玉翠道个万福:“这位大嫂你说的是,可恨胡家妹子爹娘死了不说,亲人也全无,这种事邻舍们又不好出头的。”
玉翠和她说了几句,邻舍妇人的嘴里,那胡妹子着实可怜,被男人骗了不说,家业也全被男人霸占,本来是娇滴滴的女儿,现在每日都要做粗活。
看来这种事情不少,也不晓得大秦律到底是怎么说的?况且文璞既要和楚家断了关系,何不买本大秦律瞧瞧,想个法子出来?辞别了邻舍妇人,玉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街上的大书坊。
自从开女科以来,女子读书之风大盛,店小二见到女客也不惊讶,而是笑嘻嘻地上前问道:“姑娘,我们这什么书都有,经史子集,姑娘是要些什么书呢?”
见玉翠问的是律法书,伙计明显迟疑一下,但很快又笑开了颜:“姑娘想是要入官员们的幕,这里有做幕的人要读书,除大秦律外,别的也极全的。”
见小二抱过来一堆,玉翠挑了挑,挑了套大秦律,付了钱抱着书出去。
玉翠原先虽读过几年书,她爹也就是个乡村秀才,肚里墨水有限。
玉翠再聪明学的也不是很多。
大秦律也不过就是听她爹讲古的时候知道几句,先全部粗粗看了遍,玉翠不由扼腕,子不能不认父,就算是父亲逐出了儿子,以后父亲若要认回儿子,儿子也不可不认。
那文璞打的主意岂不落空了?玉翠摇头叹气,也不晓得他在楚家过的怎么样?自从玉翠回来,周大娘也没有来过。
只是听夏大娘说,周大娘最近很忙碌,三月里楚首辅以楚明叡早有子女,该单独出外去住,买了所四进的宅子给他,布置整齐之后让他带着妻妾儿女搬过去。
周大娘是伺候方氏的,自然在跟着楚明叡出外的名单里面,在那里忙着搬家。
夏大娘说的时候还一撇嘴:“首辅大人是个老辣的,一定是嫌楚大人近来的名声不大好听。”
自从去年出了瑞娘的事,楚明叡赶在御史上章弹劾之前就上表辞官。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瑞娘不过是自己未遇时相处的情人,但若真是情人,他又怎么那么慌张?先是不认后要打死,最后还气死瑞娘,内里定有蹊跷,挡不住众人议论。
连楚首辅也被牵扯进来,说他未免太过袒护自己侄子,当时就该问个清楚明白。
楚首辅怕对自己官声有碍,当然要先把侄子从府里面赶走。
玉翠想到楚明叡能不住在相府,又少了个依靠,心里有几分高兴,只是这事是由文璞而起,不晓得楚明叡会怎么对待他?况且他还不肯认方氏为母,桩桩件件加起来,文璞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只是玉翠心里再着急,也知道现在不能贸然上门,这京城里的人,可不像当日家乡里那样,光凭泼辣就能摆的平。
时令已经进入五月,玉翠把大秦律也通读的差不多,只是大秦律虽然很熟了,知道了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难道真要去帮人代写状纸?朝廷的法度,唆讼者是要被打板子的。
玉翠只有把书放下,想着以后的生计来。
有了那一百亩田地的出息,自然不用去洗衣服,但在家闲待着,玉翠又觉得会闲出毛病来。
要不就继续读书,等到下科开考,去考个女进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