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娇娇滴滴地出来,说的话又那样中听,哭的还那么伤心,人群又开始议论。
勤哥儿?这个名字真不是什么好名字。
玉翠听到人群议论,心里有些着急,但晓得这时说不能相信方氏是不成的,朗声道:“方奶奶,你说我误听人言,那我想请教方奶奶,你既是亲手抚育,怎么外面又多有传言说他为人顽劣呢?你说你做嫡母难做,那我还想问问,你,究竟是真的把他当自己的儿子吗?心里就从没有过怨怅吗?从没想过毁了他好绝了后患吗?”
玉翠问的句句中了方氏的心思,那些顽劣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楚明叡已经开口道:“玉翠,你别以为你得了一句秦夫人的保证就这样咄咄逼人,他不顽劣?昨儿怎么把他姨娘的脸都划破?至于娘子,我从没有听她说过半句不是,每次我管教他,娘子还常在旁边劝,让我念着他年少失母,他到现在都不肯喊娘子一声娘,我,我”
玉翠的眉高高扬起:“好一个贤惠大度的方奶奶,只是我倒想问问楚大人,你说这话你心里不发虚?”
玉翠眼里像有两团火在烧,楚明叡后退一步:“玉翠,勤哥儿是我的儿子,虎毒不食子,我自会好好抚养他长大,给瑞娘一个交代,你还是自己去过你自己的吧?”
给瑞娘一个交代?玉翠的唇角也高高扬起,阳光照耀下的她在文璞眼里宛似仙子,她的声音听起来也极其清晰:“虎毒不食子?楚大人,你要把他活活打死的时候你可没想过这句。”
“翠姐姐。”
人群外面突然传来文璞的声音,人群自动分开,文璞在小厮搀扶下走进来,见了玉翠那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翠姐姐,我以为我就要去见我娘,再见不到你了。”
凶险
文璞身上的衣衫还算整齐,但面上手上这些露出的地方都是伤痕累累,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如此,看不到的地方呢?围观的人群见文璞说的话里含着委屈,议论声更大起来。
玉翠掀起文璞的袖子,里面的伤痕更密,玉翠眼里也含了泪,拉住文璞的手就道:“纵再顽劣,他也不过是个十三的孩子,楚大人,你们就这样下的了狠心。
方奶奶,你口口声声说待他如亲生子,试问你的亲生子被这样下狠心,你就这样坦然对之吗?”
方氏的脸变的有些煞白,楚明叡已经大怒:“他是我的儿子,我就算打死了他,也轮不到你来管,试问你是何人?”
玉翠一步也不退缩,只是紧紧拉住文璞的手:“小姑姑临终之前,把他托付于我,为夫为弟为子,全由得我,没有半个字提了你,你倒说说我有没有资格管?”
玉翠眼中已经有怒火迸出,看着楚明叡半步都不相让,楚明叡恼羞成怒,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发火,只是咬着牙:“瑞娘已经死了,她的托付怎能算得了数?”
呸,玉翠啐到楚明叡脸上一口:“亏你还是个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当全天下人都和你一样,把父母之命当做没有说过吗?小姑姑是他的娘,含辛茹苦养了他十二年,哪是你这个便宜爹所能比的?若是小姑姑还在,容得了你这样毒打吗?”
文璞方才一直是强撑着站在那里,太阳一照,再加上哭了一会,已经头晕眼花,脸色煞白,嘴唇处已经干的起皮。
玉翠在那里讲礼,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紧紧扯住玉翠衣袖:“翠姐姐,别离开我。”
刚说完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小厮急忙喊叫,方氏忙上前道:“快来几个人把哥儿扶进去。”
玉翠已经一把把她推开,眼中冒火地瞧着她:“不用你假好心,养好了又怎样,再添上一顿打,他这身子还能熬过去吗?”
玉翠说话时候喉咙里已经嘶哑,眼里的泪掉落在文璞脸上,她扬起头,看向楚明叡:“你家也不缺一个儿子,他却是小姑姑留下的唯一的根,况且你家待他也不好,我今日就带他走,从此之后再不姓楚,也不消你家出银子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