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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翠明显看到兴儿的身子逗了下,玉翠摸摸他的头:“他也不敢打死你,虽说有卖身契,随意打死奴婢,也不是那么轻易了结的,方奶奶是个聪明人,她不会这样做的。”
兴儿嗯了一声,玉翠摸摸他的脑袋,要翻脸就翻到底,遮遮掩掩的算怎么回事?玉翠没有猜错,周大娘在第二天送来兴儿的卖身契,同时捎来的还有方氏的一句话:“姑娘,我们奶奶说了,望您瞧在她对文璞也算尽心的份上,异日还望高抬贵手。”
玉翠收了卖身契,瞧着周大娘:“大娘,楚明叡所为,人皆不齿,方奶奶这又是何苦?”
周大娘笑了一声:“姑娘,我们奶奶总要想想那对儿女,况且……”
况且他们也是十来年的夫妻,这种事,除了相信自己的丈夫,就算明明知道其中有蹊跷,也要咬牙一致对外,不然这十来年的夫妻情意,就全付之东流。
玉翠垂下眼帘,没有看周大娘:“抬不抬贵手,那不是我说了算的,要问文璞,到时有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答案很模糊,但周大娘还是应道:“姑娘,他们毕竟是父子。”
玉翠抬头:“小姑姑当年和他也是夫妻。”
算起来是楚家先做绝,周大娘没有再说,行礼后就道别了。
玉翠晓得这只怕是最后一次在这里见到楚家的人了。
文璞一日日在好转,夏大娘娘家侄女的案子也已了结,苏知县虽有些迂腐,却也是个为民所想的官,在连续传来不同的人之后,按了义绝的条款,她和她的夫婿和离。
夏大娘带着自己侄女特意来谢玉翠,朱氏瘦的有些可怜,说起那些往事,还在那里抖个不住,玉翠收了她的谢礼,一篮子鸡蛋,又去收了田租。
方氏当时给的一百亩田地虽称不上上等,也是中等,留够了一家吃的粮食,玉翠把剩下的粮食都卖掉,换回八十来两银子。
有了这些银子,等文璞伤好,就能去书院读书了,生活正在按着玉翠预计的走下去。
文璞知道一开春就能去书院,心里十分高兴,除了养伤,他还在练习写字,读书,平时也要学着做两首诗,玉翠见他用功,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
忙碌的九月过了,秋风已经带着凌厉,冬天的脚步近了。
京城的人一到了这个时候就开始晒干菜,好在冬日里能见到一点菜叶子。
玉翠也买了许多青菜回来在院子里晒,文璞在旁边晒着太阳看着玉翠忙碌,她的脸由于忙碌而红扑扑的,一些晶莹的汗珠挂在脸上,玉翠一直是文璞心里最美丽的女子,此时更觉得说不出的好看。
文璞翻开书,正好是诗第一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玉翠已经是窈窕淑女,那自己就要成为君子好来求她。
文璞看着书上的字,美好的前景正在向自己展开。
夏大娘手里挎着个菜篮子进来,嘴里还在说什么:“是啊,这事的确不对,可是姑娘的名声要紧。”
玉翠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笑着招呼:“大娘,在说什么呢?”
夏大娘走了进来:“翠丫头,你晓不晓得前面巷子里的陈家昨儿遭了贼,遭贼也就算了,他家女儿还被……”
看见文璞他们在,夏大娘把话咽了下去,玉翠愣了下:“这事知县老爷自有公断。”
夏大娘小声说:“这事有些尴尬呢,陈家写的状纸上不好说出来。”
哦?门外走进来一个妇人,玉翠曾在花二嫂的客栈里面见过,她家男人在外面绸缎庄里做掌柜,家境在这几条街里算是头一份的。
陈大嫂见了玉翠,笑容里有些尴尬:“翠丫头,本来已经写了状纸,可是我家男人说这状纸写的有些不足,但也不晓得怎么改,还想借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