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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衙役走了进来,方才说话的人放下手里的酒:“杜牌头,今儿空闲呢?来来,喝一碗。”
杜牌头摇头示意不喝,对已走出柜台的玉翠道:“玉掌柜,你原先是不是姓朱,和林翰林有过婚约,现在朱家要告林翰林,老爷要你去作证呢。”
玉翠既写了状纸就晓得这事总会扯到自己身上,把柜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确是如此,不知什么时候再审,我现在就去吗?”
杜牌头点头,玉翠把伙计叫出来看着柜台,抓了一把钱塞给楚牌头:“既不喝酒,就当一茶。”
杜牌头大方接过,没有争多竞少,倒是旁边和他来那个说了一句:“玉掌柜现在越来越会做人,记得头一遭打交道,玉掌柜不但没请我们喝杯茶,还嚷骂了一顿。”
玉翠也不恼,只是微笑道:“那时交道打的不多,生怕被人坑了骗了,现在才晓得各位是极好相处的。”
杜牌头忙道:“玉掌柜若都能被人骗了,只怕全天下的人都要被骗尽。”
县衙门离的不远,一顿饭的功夫也就到了,两个衙役先到堂上说了,玉翠就在堂外等候,能看到林姑爷坐在知县下方,朱叔和玉花都跪在那里,不时还传来玉花的哭声。
杜牌头已经出来:“玉掌柜,老爷请你进去。”
公堂玉翠是走熟的,但以证人身份来还是头一遭。
到了公堂上,玉翠只是长揖不下跪,苏知县的眉头皱起:“玉氏,你既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玉翠站直身子:“老爷,夫妻本是敌体,今日老爷让夫坐着,岳父和妻都跪在下方,既如此,在下也只好不下跪,站着回话。”
苏知县本是个官,见官也有三分情,虽收下状纸,请来林姑爷,传玉翠来的目的不过是想坐实朱家骗婚在前,林姑爷逐出玉花也不算违背律法。
听了玉翠这话,苏知县咳嗽一声,林姑爷已经冷笑:“朱家骗婚,我逐出朱氏,不过是还事情的本来面目,他们又何面目能称我的岳父和妻房。”
玉翠没有去看林姑爷,只是看着苏知县:“老爷,这里可是县衙?”
这样的废话苏知县一听就明白,对林姑爷拱手道:“林翰林,今日你不是来听审的,本官没问到,还请不要说话。”
林姑爷一张脸顿时变成猪肝色,应了下来。
苏知县咳嗽一声:“玉氏,本官也不问你别的,只问一句:你当日可是姓朱,当日的婚约可是你和林家定下,朱家李代桃僵,换了过来?”
玉翠点头:“老爷果然圣明,这些都是实话。”
实话就好,苏知县一拍惊堂木:“朱氏听着,你家当日李代桃僵,实属骗婚,本官……”
不等苏知县的话说下去,玉翠已经笑了:“老爷可曾听过民俗里的大姨夫转做小姨夫?”
林姑爷脸上的得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消失,苏知县后面的话也说不下去。
玉翠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依旧平和:“老爷明察秋毫,当日林朱两家有婚约是事实,林家娶过门的也是朱氏,他们成亲后也生了儿子,老爷现在轻轻一句当日骗婚就把前事全部抹掉,传出去谁能信服?”
林姑爷已经嚷了出来:“苏兄,你方才让我不要说话,可是这妇人在公堂之上大发厥词,难道不该打吗?”
玉花此时被玉翠提醒,也大叫起来:“老爷,我嫁进林家已经三年,拜过林家祖先,妯娌之间也个个都晓得我是他的妻子,他又不是今日才晓得我是谁,明明是他抛弃发妻,老爷你要给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