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叡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了,拍一下桌子就开口:“玉姑娘,你休这样咄咄逼人,世间哪有不认父亲的儿子,当日有些小事经过这么多年也该忘了,你又何必在背后挑拨,离间我们父子之情?”
父子之情,玉翠把手里的抹布一扔,走出柜台来到楚明叡跟前:“你也有脸说父子之情,当年相府门前一口一个要打杀了他的人是谁?后来责罚他,差点让他死去的人又是谁?现在说父子之情,亏你好厚的脸皮。”
楚明叡不由有些尴尬,但还是强辩道:“当日相府门前你们又没说清楚,去相府冒充的人又不少,那不过我情急之语,后来是他顽劣,不以规矩怎成方圆?”
他说一句玉翠冷笑一下,等到他说完玉翠呸了一声到他脸上:“无耻之极,到了此时你还在强辩?也不晓得你的脸皮究竟有多厚?文璞亏的没被你打死,当日楚府跟前你已和他绝了父子之情,五年之间不闻不问,此时倒有脸来了,我告诉你,休说文璞不在这里,纵在这里,他也必不会认你这个父亲。”
楚明叡满脸通红,玉翠的那口吐沫他虽躲了一下,还是被带到了发边,这么多年在外人跟前,楚明叡都是威风的,这样的气也算是头一回,拍着桌子就道:“他要做官,世间哪有不认父亲的官员,这种不孝之子哪配做官?”
他嚷起来,玉翠也不是弱的,双手一叉腰就道:“天下也没见过丈夫逼死妻子还在那安然无恙的,你这样的负心贼,逼死妻子不算还要打死儿子,只恨老天无眼,不然就该天降几个霹雳把你劈死才对。”
玉翠自从进了京还难得这样放泼,楚明叡见她这一叉腰,当日在相府跟前被她拿着大棒打了一番的记忆重新回来,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不认父亲的儿子才该被天打雷劈呢,哪有……”
哐啷一声,楚明叡头上已经多了个杯子,那杯子幸好是粗瓷的十分结实,这样砸过去竟然没碎,只是楚明叡头上多了个包。
楚明叡恨的连拍桌子:“你这泼妇,哪会教出什么好的,你别以为这就完了,不忠不孝之人,哪配做官,你既好言不听,那就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说着楚明叡怒气冲冲地走了,玉翠拿起抹布,擦着方才打楚明叡的那个杯子,牙紧紧咬住下唇,都到这时候了,哪还有退一步的道理?
殿试结束,放榜出来,文璞依旧是第二十七名,赴过琼林宴,接待过来贺喜的众人,文璞就安心预备翰林的考试。
楚明叡那日来的事情玉翠也和文璞说过,文璞只是叹气不说话,父亲逼死了母亲,这样的事他也难啊。
殿试正式出来,客栈里也比原来热闹了些,送贺礼的也奇奇怪怪,店铺田地仆人,什么都有,文璞晓得无功不受禄的道理,除了几个相熟的送来的一些小东西,别的都不敢收。
虽然日子照旧,玉翠总是觉得会出什么事,这日刚起来不久就有人来访文璞,开口就道:“张兄,御史上本弹劾你,老师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早做准备。”
这老师自然不是书院老师也不是柳学士,而是本次会试的大主考,当朝户部尚书大人。
会试一结束,新科进士们就去拜见了老师,本以为他门生众多,没想到会来通知文璞早做准备。
文璞不由起身对来报信的人连连行礼:“多谢年兄和老师,只是为何要弹劾我?”
一个新科进士,看在别人眼里是金贵的,但在朝臣眼里不过如此,来报信的人眉头紧皱:“说是你为人忤逆不孝,怎可高居庙堂,连老师都有了罪名。”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终于写到这里了。
51艰难
忤逆不孝,文璞有些想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那个人竟从没把自己当做亲儿子看待,不过是一个欲除之而后快的仇人。
来报信的人并不知道文璞和楚家的恩怨,只是皱眉道:“张兄,在下记得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你是由你的义姐养大的,这忤逆不孝忤逆的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