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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的,就是月梅啊,她要嫁了,说让我带她去挑几件衣服做嫁妆,我怕你不让我去,就只好让赵妈和你撒了个谎。”
馨语撒娇的说,
月梅是馨语的同学,她父亲是馨语中学的老师,所以她才能和馨语在一个学校,但是陈太太老嫌她家贫寒,经常叫馨语不要搭理这些人。
见馨语这样,陈太太气又消了一半,“那就算这样,你也不用穿那身衣服出去啊?叫认识的人看见了,多掉面子!”
“妈,人家总不能打扮的像去参加宴会一样啊,穿那样去也正好陪她,是不是,我的好妈妈?”
馨语摇着她妈妈的手臂问,“是,就你最有理,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出去也要叫丫头陪着。”
“知道了,妈妈。”
馨语娇声应到,知道自己已经过关了。
九月十三号,馨语的父亲从香港回来了。
一大早,陈太太就打发司机去接陈老爷,自己也收拾停当。
陈太太在客厅等的时候,二姨太路雅柔也过来了,她今天穿的是绛紫色的旗袍,上面绣了几朵芍药。
雅柔是柳磊的远房表姑妈,16岁那年到上海来投靠柳老爷的,刚好那年陈老爷初到上海,柳老爷为了结交他,就把自己的远房表妹许给了他。
那时候陈太太还在北平,和陈老爷生的大儿子俊孝刚三岁,就听说老爷在上海纳了一房小。
虽说男子纳妾也算正常,可心里的那大缸醋始终是酸的。
而路氏自觉出身不低,却做了人家的小,总也有些不服气,表面顺从,心里确实嘀咕,再加上过门不久就怀了孕,总想着和陈太太平起平坐,却耐不过老爷和太太是结发夫妻,枕头风吹过几次,老爷却总要她服软。
更让她觉得气的是,在她怀着和老爷的第二胎时,陈太太却一手安排了三姨太,王腊梅,她闹了几次,却反被老爷说她没容人的风度,渐渐的对她也就淡了,幸好她肚子还算争气,连生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俊逸生的聪明,今年23岁了,老爷颇为看重,早早就打发了他和俊孝去美国留洋,说等学成回来,就是他的左右手了。
小儿子俊忠今年也十五了,还在中学读书。
想到这,二姨太越发觉得不平。
“谁在那里?”
太太突然问道,原来是三姨太,她本来是陈太太的丫鬟,是太太为了和二姨太斗气才抬举了她,所以在陈太太面前很是恭顺。
她今天穿了件粉色的素旗袍,见太太问,怯生生的道:“腊梅刚过来,见太太和二姐说的正高兴,就不好过来打扰。”
太太见她穿成那样:“今天老爷回来,是个大日子,妹妹怎么穿得那么素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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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太只怯怯的看了眼二姨太,也不答话。
太太心里明白了一些,当着二姨太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喊赵妈过来:
“赵妈,把我年轻时候那件石青色绣牡丹的旗袍拿给三妹妹过来,我也老了,也穿不到这样的颜色衣服了。”
见太太这样,二姨太赶紧站起来陪笑到:“三妹妹的衣服,是我忘了让他们给拿过来的,并不是有意的。”
太太横了她一眼:“我也没说你是有心的,只是我现在年纪也大了,让你管一下各人穿的衣服什么的,也算是帮我了,现在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年轻时候的醋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了,你以后可小心些,别再让我提醒你。”
二姨太赶快陪不是。
两人正说的热闹,听见汽车喇叭响了,“太太,是老爷到了。”
赵妈陪着换好衣服的三姨太,正好过来,赶紧的向太太回到。
二姨太和三姨太连忙带着丫鬟出门去接了,太太站了起来,见老爷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陈老爷今年四十九岁了,家里从前清就是做生意的,到了陈老爷这代,已经是大富了。
自从东北沦陷后,陈老爷怕打仗,已经把一部分生意转到香港去了,所以才香港,上海的两头跑.
而长年在香港陪他的就是四姨太,林芊芊,她本是长三堂子里的,陈老爷去喝花酒的时候叫过她几次条子,时间长了,就把她赎了身,接进了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