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叹一声:“其实表姑娘虽也有那么几家问,但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好处。
算来算去,林三爷还算是个尖儿,虽是庶出,但林家的家教一向都好,以后就算分的家业少。
但只要夫妻心往一处使,这日子不会过的差。”
小玫细细听了才道:“多谢婶子,等我回去和姑娘说。”
林妈妈点头:“如此甚好,这成亲总是一辈子的事,虽说要长辈的命,但总也要姑娘欢欢喜喜嫁过去才好。”
小玫又应了,这才和林妈妈道别回去。
小玫回到邱玉兰房里,邱玉兰正在春芽的服侍下换衣,瞧见小玫进来,春芽抿唇一笑:“姐姐这是去哪儿了?说是出去转转,怎的直转到这会儿才回来,亏得姑娘不问。”
邱玉兰手拿靶镜看着,见小玫神
色已经知道打听了些东西来,嗔怪地看一眼春芽:“小玫定是有事,吃过饭没?没吃过的话让厨房再送份饭菜来。”
春芽给邱玉兰换好衣衫,小玫上前给邱玉兰理着衣襟才道:“奴婢已经吃过了,方才遇到林妈妈说了几句,倒误了姑娘的事。”
邱玉兰又是一笑,打发春芽去方太太房里回话,这才问小玫:“问的如何?”
小玫把方才在屋里听的和林妈妈说的话备细告诉了邱玉兰,邱玉兰的手在空中划了几下才道:“比起舅母来,我总是少活了那么几十年。”
这话说的无头无尾,小玫不由喊一声姑娘,邱玉兰已经低头思索一会儿才道:“罢,横竖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所求的还能有什么?”
小玫只觉得邱玉兰这话说的暮气沉沉,不由叹道:“姑娘能嫁的,该比林三爷更好才是。”
邱玉兰拿过一面镜子,瞧着镜中的自己过了很久才道:“人心本就如此,我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你瞧着我是千好万好,可看在别人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不顾廉耻认自己亲娘的舅舅为亲戚的庶出女儿,除了丰厚嫁妆,竟无一丝好处。”
这话让小玫无法接,只有沉默,邱玉兰瞧了镜子半响才道:“罢了,把字再练一阵吧,说不定日后,我也学周先生一样呢。”
小玫只觉心中一股寒意升起:“姑娘,不会的。”
邱玉兰又是一笑:“不会?人没到闭眼那日,谁晓得会是怎样的?”
说着邱玉兰已提笔开始写字,小玫定定瞧了邱玉兰半日才道:“姑娘和周先生不一样的。”
邱玉兰眼波一转:“是不一样,周先生的性情气度,是我学不来的。”
说着邱玉兰已往纸上写下几行字,却是花非花雾非雾。
小玫认得这几个字的意思,却不晓得邱玉兰此时写这首词是为的什么,只得皱眉看着。
邱玉兰之后的日子过的很平常的富家女子没有二致,每日跟着周先生学半日,剩下时间就在那做别的,偶尔出门应酬。
和汪陈等姑娘已经来往的几回,渐渐来往的熟,和陈姑娘尤为熟悉。
在邱玉兰瞧来,陈姑娘为人活泼中又藏有机敏,随性而又明白人心所在,实为不可多得之良友。
只可惜陈姑娘也在议亲,闺中相聚的日子不多。
汪姑娘的婚期就在明年,几位姑娘商量了,合着绣一副桌屏给汪姑娘做贺礼,邱玉兰也分的其中一扇,开始为汪姑娘绣起桌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