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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容安心里虽嘀咕但面上还是带笑进去,来到林家厅前,林老爷已下阶迎接,石容安忙上前几步行礼,口称岳父。
林老爷的眉微微一皱扶起石容安道:“贤侄不必多礼,我和你父亲义父都相交多年,虽从没见过你,却是视你为子侄。”
只是贤侄而非贤婿,石容安心里更奇,难道说林老爷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是既要给女儿定亲,他们夫妻自然也是商量过的,心里这样想石容安面上越发恭敬地道:“礼当如此,小婿蒙岳母不弃定下亲事,本该……”
林老爷已经摆下手:“尚未换帖,这亲事一说又从何说起?贤侄,我晓得你青年才俊,必不缺媳妇的。
小女陋质不堪为配,当日送来的钗今日还是原样送回。”
说着林老爷一挥手,已有个婆子捧了个匣子出来,这匣子里放的就是方家送来的两支钗。
婆子身后还跟着个丫鬟,手里托着四匹锦缎,两人把东西送到石容安面前。
石容安哪里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脸色顿时就变了,林老爷的手摩挲着指上的戒指:“贤侄,你无论相貌人品都是上上的,能有你这么个女婿,我也十分欢喜,可是……”
林老爷含糊一下就道:“今日之事要怪你就怪我,休要怪我太太,她也是一片美意,哪晓得背后还有这些事情。”
☆、61不祥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石容安双手紧握成拳,努力让面色平静下来:“姻缘一事,自有缘分,只是小侄不明白,背后到底有什么事?”
英俊的少年双手握拳极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发火,看在林老爷眼里有些不忍,毕竟和石老爷也曾有过来往。
想了又想林老爷终于开口:“贤侄,不过是妇人家的话,说贤侄你是不祥之人。”
不祥之人,这四个字吐出来,厅里猛然变冷,屏风后面似乎传来叹息。
石容安仿佛又回到两年前,那时父亲去世不久,自己重病缠身,岳父前来退亲,那时他也是这样说的,克父克母守不住家计的不祥之人,怎能娶自己的爱女?
嘲笑仿佛又扑面而来,石容安后退一步,心中掠过的不是两年前的愤怒和惊讶,代之的是苍凉。
林老爷已经站起身,把匣子和那四匹锦缎塞到石容安怀里:“贤侄,当年我和你父亲也曾有过来往的,定了亲我也很欢喜,只是女儿不是我一个人的。
罢了罢了,说这些也没用,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去别寻别家闺秀吧。”
林老爷在那絮絮叨叨的话石容安大半都没听进去,努力让心绪平静下来石容安才道:“小侄告辞。”
说着石容安一步步往后退,见他一副灰心丧气深受打击模样,林老爷心里着实不忍,叫过旁边的管家:“你好好地送贤侄出去,好生安慰了。”
管家忙应是扶了石容安往外走,林老爷坐回位子上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林太太已从屏风后转出来满脸不欢喜:“瞧瞧这人品,遍城哪家能寻得到?我还叫人去打听过,说他对生意上的事极在行,到时有我们和方家帮忙,何愁不富?”
林老爷丢了这么个女婿心里也不高兴,叹气道:“罢了罢了,都已过去了,难道还要我叫回来重新许?”
屏风后面又转出一个妇人,就是林六姑娘的生母曾姨娘,看见她林太太面色顿时不悦,冷冷地道:“都遂了你的心退了亲,你还不快些回去,怎么又出来?”
曾姨娘眼里顿时有泪,委委屈屈地道:“妾身晓得太太不愿退亲,可是妾只有这么一个,就算不望着她富贵荣华,也想平平安安过了那么一世。
那不祥之兆是铁板钉钉的,六姑娘从定亲后,没两天就病在床上,到现在都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