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比我的院子大出一半去。
院子里种了许多我叫不出名字来的花木,色彩斑斓绚丽得像是用华丽的点彩涂抹出的油画。
暑气已经渐渐地上来了,当时蔡喜正在一个用花藤编搭出来的凉亭里乘凉,见我来了便叫我也进去喝点冰镇酸梅汤。
我跟他施了礼,说是给他送点心来的,然后就进到凉亭中。
宫侍把我的点心送到他面前看了看,他似乎十分喜欢,“真是难为你还惦记着我,原本你是新进来的夫人,我应该先去看你才是。”
听他们古人用这种口气说话听久了,自己也就会说了,“菜捷豫莫要客气,论理我是后辈,这是应当的。”
他扇了扇手里的折扇,精致的眉眼间挂着几滴汗珠,洗得他愈发眉目如画。
但是他却有些烦闷一样看了看花叶间的天空,“最近这几日天热得紧,让人全身都犯懒。
我已经两天不曾出院子了。”
“捷豫一直尽心尽力,休息几天也是应该的。
况且还有洪捷豫。”
“是啊,这几天劳烦他了。”
他忽然转了头看着我,“这两天住得还顺心么?”
我冲他笑,“一切安好。
就是整个人闲的慌。”
“呵呵,在这宫里不愁吃不愁穿,寂寞是寂寞了些。”
他端起羊脂白玉杯,轻轻啜饮了一口里面的酸梅汤,“不过,你要是实在闲不住,我可以帮你找份差事做做,打发打发时间。”
等得就是这句话,“若是果真能如此就太好了。”
他笑着说,“你有什么拿手的活计么?”
“在下是从山里出来的,为人粗鄙,只略懂丹青,说不上拿手。”
“不打紧,会一点就够了,这里也不用你去当大画家。”
他懒懒地直起身体,换来宫侍,让他去取什么牌子来。
吩咐完后,他看着我,“你就去文书司帮忙临摹一些画帖吧,就当是打发时间做着玩的。”
此时宫侍取来了蔡喜吩咐的东西,那是一小块鲤鱼形状的玉牌,通透的玉质,在鱼头的地方有一点点红色,宛如滴入水中的朱砂一般晕染着,上面刻了“文书”
二字,“这是文书司的腰牌,我今天先给你,不过你要过两天才可以去上工,因为我还要知会一下关美人,给你记个名。”
我赶紧站起身双手接过,做出一副万分欣喜的样子,“多谢蔡捷豫!”
这样一来计划的第一步就完成了,比想象中顺利许多。
不过真是要命啊,打人际关系什么的是最烦人的。
我之前就是因为太懒得在这方面下功夫,才会那么轻易得丢了工作。
这两天我又听问枫和迁易给我渲染了几次洪捷豫有多么可怕。
听说他也曾有一阵很是得宠,但是后来陛下渐渐就腻了似的,宠上了新册封上来的名叫越途的捷豫。
我一听这名字心里狠狠一跳,这不是原来住在这院子里的那个捷豫的名字?变鬼了的那个?
迁易说洪酌是个妒意很强的人,凡是新进的御少夫人都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没少挨过他的刁难。
他们还说现在私下里都有传言,说越途根本不是自杀,而是被洪酌逼死的。
我心想原来这人不只是大便脸这么简单,原来还是个夜叉……
不过我听他们这么一说,倒不怎么怕这个人了。
他如此刻薄倒说明他是个简单到不懂隐藏的人,而且他对小皇帝,应该是真心的,否则那些新进的御少夫人又威胁不到他的地位,他干嘛要以牺牲自己的名声为代价来折腾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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