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他是一个长得很俊秀的年轻人,精致的五官,甚至不像一个男人,据说他是贵妇人们的宠物,最豪华的欢宴从来不会缺少他的身影,他还会作诗,龙腾人一种奢侈的游戏。
我不认识字,我不会作诗,我只会下棋。
乌克特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雪白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拭额头的时间越来越长,以至他丰满圆润的额头上现出鲜红的痕迹,好像傍晚夹杂在白云中的红霞!
我落子却很快,我心中通透,我知道,一切已在我的掌握之中,他就像被主人牵着的雨兽,无知地前往最后的屠宰场。
这就是神的脚步,不可阻挡!
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乌克特的脸扭曲起来,光泽褪去,就像酡木燃烧后的灰烬。
屋子里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嗨!
小家伙!”
一只大手拍了拍我瘦削的肩膀,手的主人对我说:“下一局吧!”
我掉过头,看到一头蓬乱花白的头发,覆盖着宽广的额头,胡须很糟糕地纠缠着,好像永远也无法分开,如果仅看深藏在须发里充满孩子气的眼神和白袍下赤裸的双足,谁也不会将他和那个让人敬佩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圣耶沙哦,引导智慧的灯塔,你的光芒,让我从混沌中苏醒……”
我时常想起第一次见到圣耶沙的情形。
时间总是让许多往事悄逝,但那一个清晨我始终记得。
那是一个寒露结满花蕊的清晨,仙娜还在沉睡,昨天,她被一个蠢猪折腾得很晚。
我轻轻给她拉上了被角,推门走出。
刺骨的寒风迎面拂来,蔓草绊着我的脚,让我跌了一跤,爬起来时,幽凰月的影子已经沉没不见,星斗在晨光中渐渐黯淡。
亚洛城的大门嘎吱吱敞开,罪人们尸体在风中飘飘荡荡。
智慧塔上,传来虚无缥缈的歌声。
歌声中,一个人赤着脚,穿过浓浓的朝雾,一摇一摆,走进了亚洛城,脏兮兮的袍子穿在身上,手中提着没有底的鞋,胡须被粘成灰黑的板子,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浪汉。
“小家伙!”
他进城时笑着拍了拍我的头说:“起来得可真早!”
他努力地在口袋里搜索,老半天才摸出了一小块黑麦饼,撒兰人常吃的那种。
“给!”
他的笑声洪亮:“我最后的早餐。”
他很吝啬地将饼分成两半,一半塞进嘴里,另一半递给了我。
捏着硬邦邦的黑麦饼、看着他孩子气的眼神,我忍不住笑了。
他也笑了,然后迈开步子,唱起了歌:
“天球哦,你为什么藏在云中?圣处女,你为何哭泣?碧蓝河水啊,凯比特的眼泪流过大地!
星辰为什么闪烁?雨云为什么凝聚?赤魂哦,你的光芒为什么从东方升起?张开哦,獍犸的眼;跳动吧,死神的心;光明是什么,火神的舌头吗?黑暗是什么?努努的牙齿!
雪为什么冰冷?火为什么炽热?梦海的潮汐为什么起起落落?夫朗特的火焰为什么永不平息?凤鸟啊!
你为什么飞翔,鱼儿为什么活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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