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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婶点头道:“去见见你赵四叔吧。”
梁萧对她言无不从,随她来到一座竹顶土墙的房屋前,只见一个中年汉子正在门前编竹篓子。
妇人叫住他,将梁萧的来历说了,赵四惊喜万分,得知梁文靖去世,又是难过不已。
妇人让他陪梁萧说话,自去准备饭食。
赵四拙于言辞,搓着手咿咿呀呀,不知如何安慰。
梁萧只得无话找话:“赵四叔在编竹篓子?”
赵四得了话茬,忙道:“是呀,说来这个么,还是你爷爷教给咱的手艺。”
梁萧笑道:“原来如此!
爹爹也会,但我没学过。”
赵四叹了口气,说道:“那片竹林子,也是你爷爷从南方带来的竹种。
初时只有几根,后来下了两场雨,呼啦一下,就长成林子啦!
嗯,你爷爷最喜爱竹子,常给文靖哥和咱讲,做人要像做竹子一样,怎么长都是直的,还要一节一节地长,时常反省自己。
嗯,文靖哥说那叫做什么来着?‘吾……吾什么吾身’?哎,久了,记不起来了……”
梁萧回想一会儿,笑道:“吾日三省吾身?”
赵四一拍大腿,笑道:“对,还是文靖哥的儿子有学问!
老子有学问,儿子就有学问,看看咱是草包,三狗儿也是草包。
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说罢挠头苦笑。
梁萧听得满心不是滋味,说道:“三狗儿肯学,我也可以教他读书。”
赵四吃了一惊,忙摆手说:“哎,你别说,那混蛋小子不学好,就会跟狐朋狗友瞎混。
不学编竹篓,也不种地,偏要当什么官做什么将……你说,他不是失心疯了?”
梁萧道:“人往高处走,他有大志向很好啊!”
赵四略一愕然,摇头道:“咱只愿他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拿起一根竹子,嚓嚓劈成几条。
两人相对无话,梁萧瞧他编了半晌竹篓子,忽道:“赵四叔,这附近除了你,还有人会编竹子吗?”
赵四摇头说:“没啦。
北方竹子少,大家都用木头,我这竹篓子也卖不了钱,做买卖还得交税呢!
两三天赚一文就不错了。”
梁萧笑道:“我编来看看好么?”
赵四笑道:“好呀,嗯,我给你说怎么编。”
梁萧笑道:“我瞧过两遍,大致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