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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鸣探手在她脑袋上抚摸一下,“第一次都是懵的,我也只是给你指个方向,省事的可以找留学中介,不放心的可以自己摸索,当然还是两者结合效率高。”
蔡堂燕越聊越精神,“常先生,那你当年是怎么出去的?”
常鸣说:“我把有朋友在那边,熟门熟路,我相对少绕了很多弯路。”
“你刚出去习惯吗,突然换了一种语言会不会听不懂,口语怎么样?”
“刚开始当然不习惯,而且我那时才十八岁,心灵脆弱着啊——笑什么笑,跟你差不多年纪,你也比我强不到哪里去——但男人总会要强一点,什么苦都憋着不外露,装着什么都能扛得起的样子。
出国前虽然做过口语强化,但到了全语言环境毕竟不一样,不能偷懒用中文了,只能硬着头皮磕磕巴巴上,捱了一两个月才适应。
当时的圈子也有些排外,华人圈里也分三六九等,我这条件只算中上,不尴不尬的水平。
不过读完语言分到不同的学校,就没怎么见着了。”
蔡堂燕感觉和他能说的话变多了,单单就这项便可以问上几天几夜。
“出去一趟挺值得,你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会重新思考你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要变成什么样的人才能适应这个环境。”
常鸣说,“我说着干巴巴的,你得自己去体会。”
“我想想吧。”
蔡堂燕怕缠得他明天起不来上吧,先结束话题。
常鸣也真有点乏了,侧身揽过她,“那就睡吧。”
接下来的几天,蔡堂燕用常鸣的笔记本把想去的国家都看了七七八八,从来没有如此靠近与清晰,向往随之加深。
晚上回来磨着常鸣讲他以前留学的种种,常鸣回来好几年了,细节都已模糊,有时只能讲个大概,即便这样,连他也发现她变活泛了,真真正正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好奇与活力重新回到她身上。
分别的隐忧被淡化,常鸣渐渐觉得也许自己放手没有错……
巨量信息的冲击撼动了她的想法,蔡堂燕这晚犹犹豫豫朝常鸣开口,“常先生,我去、问问他可以吧?就问问,看他、想把我送往哪里?怎么给钱之类的。
我就问问。”
常鸣看着她手指在桌上不自觉画意大利面似的,唔了一声,“问问呗,问问又没有损失。”
“可是,我怕一听到他声音我就想跟他吵架。”
蔡堂燕虽然沉默寡言,一旦开口表达自己便偏执得可怕,常鸣想起上回和她吵架,简直恨不得把他杀了的模样,干笑一声:“你打电话的目的是和他谈事情,既然你想出去,以后肯定需要他的各方资源,那他对你还是有用的,暂且把新仇旧恨放一边,咱们先把你应该得的那部分讨回来再找他算账。”
他从抽屉里找出一沓便签纸,推到她眼底下,“把你的问题和注意点一个写一张,排好序,打电话的时候贴在你面前,问好一个撕掉一个,等全部问完不管他如何跟你套近乎都先挂电话,来日方长,感情也是慢慢培养的,哪有一步就位。
为了防止他变卦,打的时候记得录音。”
蔡堂燕看过常鸣工作的样子,但没怎么见过他条理清晰地办事,这会开起小差,想着这人要是对别人也这么耐心,她肯定会吃醋,也想着不能把他让给别人。
常鸣提醒,“愣什么呢?”
“哦、好。”
蔡堂燕取过一支笔,在便笺第一页写上:为什么要送我出国?
写完自己回答上了,“他说我出国对大家都好,是不是不用问了?”
常鸣说:“挑重要的问。”
她把便笺撕了扔垃圾桶,又换上另一个问题:想送我去哪个国家?
然后又陆陆续续写了好几张:可以供我读多少年?每年生活费多少?什么时候打?等等。
按顺序排一字贴好在桌面上,常鸣贡献他的手机来录音,蔡堂燕调出唐翰飞的电话,“我打咯?”
“嗯。”
点下拨号键,同时也点上免提,蔡堂燕瞥了常鸣一眼,两人默默地等被接起。
“喂,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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