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隐约有了晕厥的迹象——转轮在此刻骤然停止,我的喉咙一痛,缘是被苍牧的手死死攥住了。
我同他靠得极近,他踩在水面上,如履平地,端得是镇定从容。
我在他眼中只能看到无尽的冷意,见不到一丝温情,但我相信他不会杀我,总还要问出那魔功来。
——果然,在我失去意识之前,他松开了手指。
我剧烈地咳嗽着,已经分不清咳出了多少血,眼前也忽明忽暗,模糊得很。
纵然这样,我也不想叫他好过,兀自说了揣测。
“司徒宣是你们的炉鼎?不过他跟过我和我爹,又有苏风溪保护着,许是难下手吧。”
“洛林已在正道盟,”
他淡淡地打断了我,“他原本就是正道子弟。”
缘是如此,我想到了许久之前,他抗拒我去招惹洛林,那时,或许便做了这番打算。
我沉默了很久,他又有些焦虑了似的,开口道。
“交出魔功,不交便会死。”
我摇了摇头,似惋惜似委屈,笑着答道:“早就送了你,为何又向我要。”
“莫要玩笑。”
他的手贴在了我的喉结上,似是一言不合,便又要掐死我。
“那件黑色的大氅里,你将它毁了,便能得了魔功秘籍。”
我盯着他的眼眸,从他的眼底抓住了飞逝而去的复杂,他的手微微颤抖,想要摸上我的脸颊,又被我偏过头,躲了去。
我将魔功放在了送他大氅里,倒不是为了送他修炼,只是当时我最信任于他,想要留一手准备,便将魔功塞了进去。
到后来,倒是真起了几分退隐江湖后,一起修炼的准备。
个中缘由不必多言,用魔功换得我几日安生日子,这交易我爹肯定愿意,我爹都没意见,我更是一分不舍也没有。
刚刚的故作姿态,也不过是想叫他难过。
刚刚的失态,也转瞬而去,他匆匆离开了密室,去找寻秘籍。
又过了许久,大抵是确定了秘籍无误,才遣了佣人,将我从转盘上解了下去。
我浑身没什么力气,佣人手脚也并不柔弱,将我扔到了微烫的水里,冲刷干净,干脆扔到了床上。
床褥是粗布做的,睡着不怎么舒坦,但比密室里,多少好了一些。
没人记得给我端来食物,我便费了力气,冲门外喊。
“来点吃的,可好?”
“好。”
那声音太过熟悉,不过一个单字,便能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