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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玄那时却叫皇甫玄缓一缓,他将名单给了苏风溪,打着叫苏风溪杀人泄恨的主意,正欲徐徐图之。
皇甫玄旧事重提,不过是发泄一二,他亦清楚,纵使杀再多人,亦难救皇甫庆,他体内蛊虫作乱是一,那魔功修炼到后期走火入魔却是二,无论那一条,都足以要了庆儿的性命。
白明玄头疼得紧,便下意识地调戏了庆儿一把,换来了皇甫玄一如既往的讥讽,二人吵了几句,心里倒是好受了些,终是离开了这山崖下的密洞,亦借由绳索出了这山崖底,白明玄的轮椅落在山崖时,他下意识地转身看了看,眼前一片黑暗,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
皇甫玄却捏了一把他的耳垂,只道:“莫要再看了。”
皇甫玄叫白明玄不要再回头看,却在晚饭后推着他到了山崖边,硬是叫他同他一起看星星。
白明玄从善而流,纵使眼前一片黑,亦假装去“看”
,却听皇甫玄突兀道:“待我死了,你就同庆儿在一起,他一贯会照顾人,你亦能拢住他的心。”
白明玄心中一个咯噔,正欲质问,却听脚步声匆匆靠近,缘是庆儿跟着来到了山崖边,也一同看起了星星,他便伸出手抓住了庆儿的手心,只做出调情姿态,好叫皇甫玄去看。
却不想皇甫玄不惊不怒问道:“明玄,你喜欢他?”
“你要将我送给他,我总要让他喜欢我。”
“又在说玩笑话,我舍不得将你送人的。”
白明玄的心底到底蒙上了一层阴影,这阴影却不是他调笑说出的送人之语,而是皇甫玄话语中的笃定——他像是极为肯定,不久之后他便会离开人世,早早做了身后的安排。
白明玄耗费如此多心神,决计不愿皇甫玄慨然赴死,大不了就舍了另外的半条命。
而后白明玄一心为皇甫庆救治,皇甫玄轻易夺回了魔教,白明玄回了自己的院子,才知晓这院子之前竟叫那司徒宣住过一段时间,便干脆重新布置了一番。
白明玄未同皇甫玄交流过,却也知晓他是不愿意皇甫庆得知真相的,如此便将当年事胡乱捏造了一番,告知了庆儿,庆儿竟也信他,连核实的行径都未做。
夜里房内只剩皇甫玄与白明玄二人时,皇甫玄便拿这件事打趣儿白明玄,直唤他一句“神棍”
。
白明玄受了这句“神棍”
,又伸出了手,只道:“把个脉。”
皇甫玄便伸出了手,任由白明玄摆弄。
他接着烛光,看白明玄雾蒙蒙的眼与惨白的脸,心思一动,装作无意般问:“你还喜欢庆儿么?”
“自然是喜欢的,”
白明玄故意顿了顿,好叫皇甫玄多生气一会儿,没过多久却抬起头认真回,道“我虽喜欢他,心悦之人却非他,而是你啊。”
“若有一日,我与庆儿一起坠入深渊,你欲救何人?”
“救你。”
“错了,”
皇甫玄用空闲的手指戳了戳白明玄的额头,“明玄,去救庆儿吧。”
白明玄心中愈加发慌,依旧镇定道:“莫要逼我,大不了两人都不救,叫你们一起去死。”
皇甫庆轻声笑了,却道:“你舍不得的。”
而后苏风溪归来,庆儿有了治愈的希望,白明玄便与皇甫玄日夜腻歪在一处。
他心里喜欢皇甫玄,便由得对方装傻撒娇,只愿这些光景能再漫长一些。
却不想一日闲聊,从皇甫庆的口中得知了海棠花一事,无人知晓他看似冷静,心里已翻起了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