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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正等着你。”
梁绍清引着她进门,穿过?屏风,一眼看?见帐内倚枕而坐的李氏。
她比上?次见面时还要恹恹,嘴角下方和眉心中的皱纹十分?明显,稍仔细些?还能看?见藏在黑发中的几缕银丝,这时也尽力扯出一个笑来招呼她,“阿鲤你有心了。
夫君说是封锁了消息,也不知怎的还是传到?你们耳朵里,难为你来一趟探望,我今日感觉好得多?,能坐起来了。”
“我阿娘听说你要来,还好一阵叮嘱我,莫要再冲撞了你呢。”
梁绍清笑起来,眉眼语气俱是温柔,“我同她讲了敦罗王府发生的事,她很?喜欢你,说你性子好,真诚又善良。”
余娴原本打算问出口的试探,全都哽在了嗓子眼里,李氏和梁绍清皆是真心当她只来探病,她实在问不出口,只好抬手指了指外边,“我带了一些?补品来,但想着这些?东西夫人怕是吃过?很?多?,便让嬷嬷收起来了。”
“我确实吃得太多?,每日全当饭用了。”
李氏自嘲一句,抬眼见她尚未坐下,“快坐下,好好叙一会。
绍清,你亲自去一趟库房,把我的珍宝匣子拿来,我给选个小玩意送与阿鲤。”
饶是听出支开他的意思,梁绍清愣了一瞬,也依言起身,遵照吩咐去了。
余娴坐下后,李氏垂眸,认真说道,“是夫君告诉萧蔚我生病了的吧?他想让萧蔚娶了绍清,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只是还不知如何?同他开口说清楚为何?,这件事的内情?太复杂了……”
她的眉心又拧起来。
原来她知道?余娴讶然,赶忙敛起神色,“是我狭隘了,心思不纯,还让您操劳这些?。”
“这是我们家的事,本该我去管束的。
让你担惊受怕,才是我的不对。”
李氏拉住她的手,诚恳道,“我夫君以为我不知,其实我晓得,若我真的去了,他也活不下去,所以才会这么急匆匆地?想给绍清找个栖身之处。
正因如此,我吊着这口气,真咽不下,我也不希望他做傻事。”
余娴有些?恍惚,似乎一切和她想象得不太一样,“祁国公也是用情?至深之人。”
“是啊。
我与他青梅竹马,年少夫妻,从?吃糠咽菜,到?随军作战,如今繁华看?遍,只得一个绍清,他舍不得我,也放不下绍清,想要两全,我懂他的心思。”
李氏凝视着她,“但请你放心,将心比心,你与萧蔚也是两情?相悦,彼此知心,我是不会让绍清插足的。”
余娴很?感激她,可她鬓边被汤药熬白?了的发丝让余娴觉得太过?残忍,不禁问道,“那梁小姐怎么办呢?…都说您是心结难治,您的心结在哪?我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若只是担心梁小姐以后如何?自处,我与萧蔚可以看?顾一二,或者,您若是舍得,我让我的外公帮忙,收她为徒,教习武艺,送到?麟南去?还可以求陛下赐她封地?,为她挑选郡马,两个人在封地?也能安稳一生?”
李氏却摇摇头,惨笑一声,“我是忧他性命。
夫君为了给我寻药,巧取豪夺,结怨颇多?,绍清为人也张扬无惧,从?来不把人放在眼底,这都怪我,一个劝不住,一个没教好,如今四处结仇,酿成大?祸,若是祁国府倒了,哪怕陛下赐绍清封地?,他的性命也是系在腰带上?,没了庇护,就要收敛脾性,心惊胆战地?活着。
加上?他……”
李氏唉声一叹,方才所述只是次要,重要的她并不再提。
余娴也不追问,不愿她再继续想这些?忧心之事,岔开话题聊起了别的。
待梁绍清抱着匣子回?来,李氏果然为她挑选了一只水润清透的玉镯,为她戴上?,又拿出另一只,收在新的匣盒中交给她,“全当冰嬉宴时的赔礼了,这是一对,另一只是给萧大?人的。”
余娴并不推辞,认真谢过?。
之后李氏与她又聊了一会,梁绍清虽在旁陪着,却始终心不在焉,直到?郡主来了,照例要同李氏拉拉家常,余娴和她见过?后,就被梁绍清带着出去了。
“你莫太哀思了,只消将你阿娘的心结打开,一切病魔自可不攻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