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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辣如余宏光也觉得他有些冒险,“有把握吗?”
萧蔚张开手,淡定道:“五成。”
余宏光瞪眼震惊,萧蔚虽不浸赌,却是个?纯赌徒啊!
要支持他实在需要魄力,但陛下已将此案全权交给他,不支持也?没法子,遂为他开路,安抚众人。
休沐日当天的刑部?监,比往日沉肃,晌午的焦灼烧着了狱卒的眉毛,仿佛天降预兆,未时,大牢竟走了水,远远看去火光冲天,趁着乱,犯人跑的跑,叫的叫,好在余宏光向来管理得当,增援及时,控制住了火情,也?收押回了犯人,最后通报点数时,只遗漏了两?个?。
这下不得了,狱卒吓得跪地求饶,烧着了眉毛仪容有失,没看好犯人却是罪该万死。
如今不是问责的时候,萧蔚问起丢的犯人是谁,回禀道:“赵大和王九,一个?是敦罗王妃身边身手了得的亲信,曾负责为王妃杀人越货,很是狠辣。
另一个?只是五城兵马司的牢房满了,临时关押过来的盗贼,别的不行,轻功很了得。”
事态很紧急,杀人越货的那?个?叫赵大的,这些时日在牢中受尽折磨,放过狠话,只要他有一口气在,让他活着出去了,就把他们这些折磨人的狗官都杀了,彼时狱卒们还对他极尽嘲笑,没想到?真让他逮着了出去的机会,大火烧进狱中,不得不开门灭火,转移犯人,教?他给跑了。
保不齐他这回真要潜伏暗处肆意报复。
萧蔚下令立刻全城搜捕,并请五城兵马司和大理寺协助。
搜查进行了整整两?个?时辰也?没找到?,各位官吏们已经抱着今晚躺在家中必被刺死的心态,陪萧蔚坐在鸣翠茶楼里等消息。
再看一眼萧蔚,他却不急不徐地喝着清茶,搜查的时间越久,他的表情就越轻松。
虽说在鸣翠茶楼等,既方便?巡逻队时时回禀,也?方便?刑部?监将火灾后的场地清扫干净,是好来处,但也?没得他这样,真当休沐似的悠闲吧?
“萧大人不担忧性命?您和余尚书策划了各种诱使?犯人招供的法子,那?赵大可是说了,出去头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们啊!”
小吏面露惊惶地提醒道。
萧蔚放下茶盏,摇头道,“他第一个?要杀的,绝不是我们。”
小吏不解,“那?会是谁?”
萧蔚眺望着远处巡视的一路兵卫,看到?他们拦下一辆马车认真搜查过才放行,微微虚眸,“漏网之鱼。”
虽不懂他为何笃定就是有漏网之鱼,但纵然有,也?是赵大的自?己人,“这……他们自?己人怎么会去杀自?己人呢?”
怎么不会呢?他们为什么不供出漏网之鱼,就会为什么杀掉漏网之鱼。
人这种东西,有时候看似反复,做出两?件相悖的事,其实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萧蔚不再回答。
不消多时,一名小厮敲门叩问,“萧大人,祁国府千金梁小姐有找。”
萧蔚侧目,“请进来吧。”
话音未落,门猛地被梁绍清一掌推开,他跨门而入,视线逡巡一圈,“萧大人约见我,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官吏们面面相觑,很有眼力地起身托辞,“我去更衣。”
“我也?去。”
“……”
几人走了干净,临出门前又将茶室的门敞开,要关自?己关,他们可不敢多事。
梁绍清掏出红帖丢在桌上?,乜道,“说吧,这红帖只有地点时间,却无内容,究竟何意?我朝唯有喜帖、战书、生?死帖会用红色,你既不会给我发喜帖,也?不会与我决生?死,想必是战书了?”
萧蔚慢悠悠地起身,拿起红帖,将其撕掉,随手扬了,淡漠道:“你有什么资格与我战?只是个?引你来此的由头罢了,你无须自?作多情。
我找你来,是要回我娘子的东西。”
皆是身姿挺拔之人,两?相对立,平分秋色,分毫不怯,只看见二者眼神?中迸发出的电光火石如兵戈相接,发出铿锵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