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九点钟开演,现在还只七点多钟,吃完饭去,那是刚刚好的了。”
冷太太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快点吃饭吧,别耽误了你。”
燕西再说几句闲话,也就走开。
这里清秋吃了晚饭,从从容容地换了衣服,然后雇了一辆车上电影院来。
燕西是比她性子更急,回家之后,早就坐了汽车先到电影院来。
这个时候,夕阳西下,暑气初收,屋顶花园上各种盆景新洒了一遍水,绿叶油油,倒也有一阵清香。
燕西在后面高台上,拣了一个座位坐下,沏了一壶茶,临风品茗,静静地等着清秋。
不多大一会儿工夫,清秋果然走上屋顶来。
她只刚上扶梯,转身一望,燕西就连忙招手道:“这里这里!”
清秋走过来,在燕西对面坐了,笑道:“这还没有几个人,早着啦。”
燕西道:“我们原不在乎看电影,找这一个地方谈谈罢了。”
说时,燕西斟了一杯茶,放在清秋面前,又把碟子里的陈皮梅剥开两小包,送了过来。
清秋笑道:“为什么这样客气?”
燕西道:“现在我们还是两家,为尊重女权起见,当然我要客气些。
将来你到了舍下,你要不客气,就由着你吧。
或者有点小事,我要相烦的时候,我也不会客气的。”
清秋端起杯子,缓缓地呷着茶,望着燕西微笑了一笑。
燕西道:“笑什么?我这话不对吗?”
清秋笑道:“对是对,可惜你这话说的太早了。
听你这话,倒似乎预备管我似的。”
燕西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我的意思,是谁也不要管谁。”
清秋笑道:“你不是说了吗?你几个哥哥都有些怕嫂嫂。”
燕西笑道:“据你这样说,我是应该学我哥哥的了?”
清秋道:“我也没有叫你学哥哥,是你自己这样告诉我的,那个意思就是兄弟之间,并不会有什么分别。”
燕西笑道:“像你这样绕着弯子说话,我真说你不赢,我不和你谈这个了。
我问你,今天为什么改梳着辫子?”
清秋道:“因为洗了头,梳辫子好晾头发。
你真爱管闲事。”
燕西道:“似乎没有几天你洗了头似的,怎样又洗头?”
清秋道:“这样的热天,头上昼夜地出汗,还能隔好几天吗?”
燕西笑道:“说起这件事,我倒很替你为难起来。”
清秋道:“你怎样为难呢?我倒要请教。”
燕西笑道:“若为着美丽起见,你这一头漆黑的头发,越发可以把皮肤又嫩又白衬托出来,于是我主张你保留。
若要说到你几天洗一回,热天里又受热,我就主张你剪掉!”
清秋道:“你也主张我剪掉吗?”
燕西笑道:“我不能说绝对主张剪掉,觉得保留也好,不保留也好。”
清秋道:“你这是什么菩萨话?哪有两边好的?”
燕西道:“那个理由,我已经先说了,怎样是菩萨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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