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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么啦?安?”
李小兰再也忍不住了。
“你说我怎么啦?你天天有好消息:发奖金了。
项目搞成了。
产品打进某国市场了。
赛球赢了。
读大学了。
我呢,也天天都有好消息:朝阳不吃手了。
小菊打酱油多找了一块钱回来了。
朝阳只尿湿了三块尿布,把到五泡尿了。
朝阳的大使由两次变为每日一次,松软,黄色,成条索状,臭味更浓,多好的消息,你的女儿开始拉大人的屎了。”
赵胜天悠悠叹了一口气:“你到底厌烦朝阳了。”
“胡说八道。
我没厌烦!”
李小兰委屈的泪水顺流而下。
她摊开一双手让赵胜天看。
这双手一点儿没有女性的美。
冻疮,裂口,菜刀划破的伤口,别针扎的小洞重重叠叠,此起彼伏。
“我用这双手夭天侍候你们父女,任劳任怨。
可是凭什么要把我一连几个月关在家里?像个聋子,哑巴,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
和所有的朋友都断绝了来往。
电影都没看过一场。
为什么!”
李小兰夺门而逃。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吓坏了女儿。
赵胜天追出门来,挽住了妻子的胳膊,陪着她在路边慢慢前行。
除了默默陪着她,赵胜天无话可说。
李小兰说的也是他想说的,他也有双做家务洗尿布冻坏了的手,他也几个月没看一场电影。
也许李小兰没想到,而他早就在想:他们夫妻几乎没在一起过性生活了。
他也想哭。
谁理解他们?
谁为他们着想?
谁看重这年轻夫妻路边的饮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