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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辉惨然一笑。
我递给她一盒巧克力,就在她伸手接盒子的时候,女看守推开了她的手,拿走了巧克力,严厉地说:“现在不准送食品。
等判了刑探监再送。”
剑辉的手折断了似的耷拉下去,低下头,乱发遮住脸,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请你,”
我对女看守说,“请你别这么粗暴。”
“粗暴,”
女看守说,“你认为这里是公园吗?这里是执法机构,这里边关的都是社会渣滓。”
剑辉的头更低了。
我说:“别介意,剑辉。
别介意!”
剑辉不可能不介意,她有颗那么敏感的心。
我滔滔不绝地讲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告诉她我做了她的辩护人,我将辩护词念给她听。
请她坚强些,与我好好配合,我们一定会打赢这场官司的。
我呼唤她,请她说说对辩护词的修改意见。
千呼万唤,剑辉就是不抬头。
临别时,我请剑辉先回去。
女看守对剑辉说:“走吧。”
剑辉不动。
女看守用电警棍杵了杵她,我扑过去说:“请别这样,求求您,她是个受人尊重的医生。”
剑辉猛然仰起头,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以为她泪流满面呢,却不,她干枯的眼窝烧得通红。
她问我:“我坐牢了,是吗?”
我使劲捏着她的膀子,说:“坚强些!
剑辉!”
每当我一想起在看守所与剑辉见面的一幕,我的心就屈辱得发慌,就感到我的辩护词苍白无力到了极点。
人行道上一阵骚乱。
有人撞了我一下,我又撞在别人身上。
“臭婊子养的!”
有个声音在我背后骂,我格外在乎地转身寻人,准备吵架,原来没有谁骂我,是一个穿着比军官还威风的市场管理人员在骂无证卖早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