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更不肯进来,皱着眉,好像是嫌弃味道重。
苏昕从凳子上站起身,她安慰几句母亲,再快步地走上去:“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怎么听老师给我打电话,你又逃课……”
苏秦不耐烦地转手挥开苏昕的手:“少叨叨我,上大学有什么用?你上大学还不是出来卖!”
苏昕脸皮涨红。
她最初是瞒着家人当风月场的卖酒小姐,但突然交出手术费和搬新家,这么一大笔钱从哪里来,周津塬来病房看过她们一次,真相也就心照不宣。
但是,苏昕也不觉得弟弟有资格嘲笑自己,尤其,他还在吃自己和母亲的积蓄。
苏秦却软下脸,他哀怨地说:“姐,我胳膊断了。”
苏昕这时候才发现,他白色羽绒服下面是棕红色的血迹。
而他的胳膊松松垮垮地垂着,掀开一看,居然裹着绷带。
她吃了一惊,苏秦再度催促她:“你不是认识什么大医院的骨科医生吗,再给我看看吧。”
苏昕一着急,果然给周津塬打了电话。
他最近值班外科急诊,自然没功夫接,到了换班前才收到,让姐弟俩去科室找他。
已经是傍晚,周津塬顺便帮科室打扫卫生。
经常手术的医生都爱干净,推门一般不用手,腰和臀顶开。
周津塬前两年开始做脊柱手术,有了健身的习惯,就在旁边商场地下层的健身房练肌肉。
办公桌桌面上插着一个大容量硬盘,里面都是片子,病人的X光片,没事看看。
除了过于俊秀的面孔,周津塬在任何人眼里看都是负责而温和的普通医生。
周津塬看了苏秦照的片子,又检查了他胳膊,随后说:“不是骨折,片子里也没有骨裂的症状。
对方医生处理得挺好。”
苏秦在过程中眼都不眨地看着周津塬,再看了一眼他姐姐。
苏昕也不自在,她总觉得自己整个人和窘迫的家庭,都在周津塬面前露出酸气。
她推了推苏秦:“快谢谢周医生。”
周津塬依旧冷着脸:“没什么大问题,他还年轻,好好养着。”
苏秦今年十七岁,他有点挑衅地问:“哎,周大夫你结婚了?没结婚可以追我姐,我姐不挑男人,我看过她日记,她说她只想早点嫁人生孩子组成什么温暖新家庭。”
苏昕脸蹭地热了,心里好像海波起伏,尴尬烦躁都有。
她难得严厉地对弟弟说:“苏秦,我还没问你,这伤怎么回事!
你又逃学了?”
苏秦不耐烦地说:“你管得着?”
她气道:“妈身体都这样了,你能让她别为你操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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