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沅莫非不知道他与晓霜的关系?君子不夺人所好,任耶律沅再喜欢,也不应当和一个臣子抢女人才对。
他恍忽有所觉,目光定定地看着严沁珠。
严沁珠被他突如其来的瞪视弄得心神一荒。
“将军怎么了?”
“是你传消息出去,染晓霜在将军府的,是么。”
严沁珠愣了愣,继而眉蹙了起来,“将军在说什么?”
“你不必装,我大致已经猜到。”
他冷哼一声。
严沁珠愣愣看了他半晌,忽然说道:“对,就是我。
莫非皇帝不催,将军并不打算将染晓霜那个贱女人交出去?皇上在全国各城贴了告示,而你竟然视若无睹?纵然我不说,总有一天会有别人告诉皇上:您要找的那个人其实一直都在将军府!
介时,你要如何和皇帝交待?”
耶律赦冷笑一声,“果然是你,你那么冠冕堂皇,为的是什么,我心知肚明。”
严沁珠胀红了脸,待要反驳,却发现无可辩解。
她坐到一旁,与耶律赦僵直对立。
耶律赦明白,就算好严沁珠不说,大约也会有那一天,但是性质却不大相同了。
也罢……至少他已经想了万全之策,把她送走了。
只是以后,他们还能见面?他们还能像从前?
他忽然觉得有些悲怆。
最后一句话,他们说了什么?十几天了,她的眉目在脑海里清晰依然,她巧笑倩兮的样子,她恼怒时紧抿的嘴唇,握得紧紧的双手。
她委屈时迷蒙的大眼里泛着水光,楚楚可怜。
他的心猛得疼了。
耶律沅得知他们半路被围,似乎不疑,派人追赶,但是毫无消息。
他拜托何霆走的是秘密山路,不见得人人都知道——但是他们是否已经出了辽境,他却不知道。
他们不会有事的吧?
但愿,他们不会有事。
第六十章
过了长江,天气一日暖似一日了。
晓霜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衣,显得有些热。
她站在船头,望着碧水清江,望着远方含翠,和隐约可见的浮动人潮。
已经接近苏州了。
她的心波涛汹涌,为回到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然而也越发无措。
她要去哪里?还有哪家亲戚可以投靠?她微眯了眼睛,细细思索。
当年家里牵连很多人,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他们从商竟也有被抄家的一天,但染家织业家产庞大,许多亲戚都倚靠他们为生。
染家一倒,他们也跟着一起倒下来了。
她真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她还有谁可以去投奔。
“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