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霜忽然释然了,她的父母对他不起,然而他还愿意这般对她,是她的福气。
虽然他们无缘……她的唇腔苦涩。
他们无缘啊……
耶律赦移开距离,轻抚她柔嫩娇美的脸颊。
那双眸子里带着点空洞和水雾,她的嘴唇紧得很紧。
他们以后,不会再见面。
像把她从心底生生扯开,顿时鲜血淋漓。
他冷下了目光——君要他死,他不得不死。
然而君要她,他却不想给他……他能守护的,只有这些而已。
所以,以后再也不要见面,永远不再有交集,才是对她好。
他们说很多话。
晓霜带他吃各种苏州美食,好在路上不曾撞见熟人,否则她真不知要如何交待……
夜很深了,耶律赦劝她,“回去吧,家人会找的。”
她知道她不能不回去过夜,不然不知道将来人家会对她的名声怎么传。
在辽国似乎女子的名声并不那么重要,然而宋人不同。
受悠远文化影响,女子不贞,未出阁与男子通奸被逮到,是要浸猪笼的。
他们,要到为止了么。
晓霜好茫然,心不似先时那么痛,也没有存着要他留下来之类不切实际的念头。
她只是茫然,看不清前路而已。
耶律赦捏紧她的手,“不论如何,都活下去。”
她点了点头。
他的手又用了一点力,嘴里却说:“走吧。”
染晓霜抽不回手,他捏得太紧。
抬起头,触到他的黑眸。
那可是……心痛?她似乎是看到了他的痛楚。
她在他嘴上吻了一吻。
这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吻他。
“你保重。”
她迅速抽回手,推开客房的门直冲了出去。
没有眼泪,唯有恒固在心间的酸楚苦涩。
也许她将她一辈子的幸福都在十六岁之前挥霍干净,所以将来的日子,她拥有的只有苦涩和回忆。
她不可能嫁人,新婚之夜若人发现她已非处子,她要如何解释?她不想表哥家难做人。
到徽州去陪姨母,在那里深锁自己的一生吧。
进许府的时候刚巧遇到正要出门的许靖青,“你往哪儿去了?我正要出门去找呢。
下人说你一整天不在府上。”
她低着头,“嗯,出去逛了逛。”
许靖青见她低垂着头,心里涌出一股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