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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声“夫人”
,她还能听多久?想必不用太长时间,他们赶前赶后叫夫人的,却是另有其人了。
想到这里,不禁一阵神伤。
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出身,倘若她能配得起将军些,他或者会将自己扶为正室。
然而现在,没有可能了。
她只能是一个妾!
她说:“给我牵一匹马。”
小厮领了马给她,她利落地翻上马背,往郊外疾驰而去。
她的头发和衣裳在风中飞舞,仿佛是想要宣泄心中的不快,马鞭扬得又快又狠,马儿吃痛,越发往前疾奔。
到那片绿草丛生的草原,她才蹦下来,跌坐在地上,眼泪忍不住畅流。
他终于还要娶别人……有一个染晓霜,已经够叫她难过的,再来一个女人,占据他所有心房,她该何去何从?她早早便跟在他身边,不管什么苦都愿意为他吃,不管什么活只要自己能扛,就把它揽下来,绝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和难过。
可是在他眼里,她是什么呢?她不过是一个没有用的妾室。
只是偶尔温存,偶尔记起的人。
她要怎么做?屈居于另一个女人之下,她真的没有想过。
她幻想的只是有一天他会突然发现她无与伦比的重要性,然后将她扶正。
然而现在的梦想,破灭了。
草丛中突然传来“悉索”
声响。
她虽在哀伤,倒也警醒,立刻站起来。
草丛中容易有蛇,她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晃动的草丛和露出一隅的衣角。
那是……是人吧?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果然草丛里躺着个衣裳滥褛的男人。
她伸腿踢了踢他,“喂。”
没有反应。
严沁珠嫌恶地用脚把他踢翻过来,是一个中年男子,四十来岁模样,头发散乱,不过……虽然紧合着眼睛,倒不难看出他长得模样英俊。
虽然有了一定年岁,但那并不影响他的气度。
他看起来有种贵气,纵然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仍然让严沁珠有这感觉。
难道是虎落平阳的皇亲贵族?
她蹲下身叫他,“喂。”
昏迷中的人,当然不可能回应她。
严沁珠想了想,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扶到马上,然后策马离开,到将军府附近一间客栈,把他安置下来。
她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她从来不是良善之辈。
到客栈后,她端了盆水替他洗净脸庞,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
身上有几处伤口,但应该都不至于让他昏迷。
看他嘴巴干裂,想必很久不曾喝过水,便拿了水囊递到他嘴边,倒了点儿水到他嘴里。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将流入嘴巴的水吞入腹中,少部分顺着脖子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