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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余乡勇只有几百人配备马匹,元修既然识破,不用两个时辰就能追上来,旷野之外遇到这五万大军,必败无疑。
如果自己单独骑着胭脂带着父皇去天凌,一马二人不知跑不跑得过元修,而且不带一兵一卒万一天凌守将也有异心,那就一切休矣。
她咬牙喝道:回城!
死守渝州!
景帝吓了一跳,怎么又要回去再看青瞳,她因做了一个极度冒险的决定,此刻面容颇有些亡命之徒的狰狞。
天凌来不及去,她只有去一个更近的地方借兵,这实在是没有把握的事情,她在这节骨眼上去借兵,谁来守城她喝道:来人,传信叫王敢回来守渝州!
守住两天就是他的功劳!
你们立即护送万岁回城!
王敢毕竟是沙场宿将,用这五千民勇守三天还是胜算很大的。
至于去晋阳调兵的事只能先放一放,反正晋阳的兵就是飞过来也赶不上救援。
她没有时间解释,一催战马,胭脂四蹄飞扬,箭一般射出去。
青瞳远远回首,看了一眼父皇,暗自祈祷诸神保佑他能平安无事。
她去了一个时辰左右,任平生也跑回渝州,他仅凭两条人腿居然将元修骑兵拉下一半路程!
即便是短距离,也十分惊人,当然他带着的两百民勇是不能跑回来了。
见了王敢后得知青瞳只身向城北冲去,他立即跳上砚台追出去,然而真正跑起来还是胭脂更快,等他被群山拦住去路,青瞳已经一个人上山多时。
他们两个去的是渝州城北莽虞山。
那是一条连绵八百余里山脉的主峰,南面缓坡上山道虽然处于荒野,然而离渝州城北门直线距离才五十里,像胭脂、砚台这样的快马,片刻就能跑到。
大半年前,莽虞山进驻了三万多人,他们占山为王,坐守一方。
当时景帝仍在位,曾派兵剿杀,然而这支队伍不与官兵硬碰,军队到则躲进八百里深山,军队退再出来活动,也不像一般盗匪打家劫舍过活,而是对当地百姓秋毫无犯。
原来渝州、郴州一带的盗贼见他们不碰官府也不抢黎民,以为他们软弱可欺,纠结在一起大举进攻,意图吃掉他们,瓜分势力范围。
结果面对同行,莽虞山的山大王却毫不手软,一场大仗打下来,莽虞山和盗匪的伤亡比例是惊人的一比一百多。
几次后,盗匪都知道这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转而纷纷投靠,莽虞山首领择优而用,现在势力已壮大到六七万人。
郴州和渝州的知州都曾上奏朝廷派兵围剿,然而奏章还没到京都就赶上杨予筹叛乱,谁还顾得上这个凭当地驻守的那点兵力,山大王不来进攻他们就要念佛,哪敢轻易捻他们的虎须,好在莽虞山的山大王十分中立,只要你不惹他,谁来占领渝州、郴州,他全不关心。
青瞳来渝州之前,曾盘问富阳县令谢东升许久,也曾多方了解渝州情况。
知道离渝州不过五十里左右有这支山贼队伍存在,如果能说动他们投诚相助,就能抵挡元修。
这是解决眼下危局的唯一可能。
她来到山脚,解下腰中佩剑挂在马鞍上,又摘下头盔,脱掉护身铠甲,只着普通布衣,表示自己既不会攻击也丝毫不设防备。
然而这样一来,盔甲内的女子式样的骑装和长发就露出来,不能掩饰了。
她牵着胭脂步行而上,没走几步就听见清越的铮鸣声,这是战场上用来鸣金收兵的乐器,看来莽虞山的大王也是用此物传信。
这声音青瞳听着很是亲切,然而随着铮鸣出来一队整齐的喽啰,人人刀剑出鞘地拦住道路,那就一点儿也不亲切了。
青瞳道:我是新任渝州守将,想求见你们首领,请代为通传。
领头的一摆手做了个等的手势,随即凝神盯着她,不说话。
等了许久不见动静,青瞳急道:我有十分紧急的事情要和首领商量,可否通传伸手入怀掏出一颗珠子递过去。
这举动引得周围人兵刃一起指向她,领头的喽啰退后一步道:你误会了,消息已经传上去,姑娘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