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片刻功夫,他笑容突然停顿,疑惑的问:是潋滟吗
是青瞳。
我赶快凑过去告诉他,我不能不回答,得不到答案他就会立即充满恐惧,长久的思索已经让他没有一点安全感,而他所有的快乐平和只是建立在这虚浮的安全感之上的,我不愿去想象这一年没有我时时告诉他的日子,他是多么的害怕。
他开心的看着我,把嘴凑过来使劲亲了我一下,问:媳妇,我饿了,有饭吃吗
有啊,做了你最爱吃的炒蛋,快点回家洗手!
他欢呼起来,吃了一个月炒蛋还没腻歪。
真不该骗他的,我偷偷伸伸舌头,其实是别的我还不会做,没关系,一点点就会了,等学会了一样样做给他吃!
是明眸吗走着走着,他突然又问了一句,毫无心机的。
是青瞳!
我回答他第一万次。
噢!
他恍然大悟的笑了,笑的很开心。
番外萧瑟
夫人去世的时候,我已经十九岁了。
十九岁,是一个成年人的年龄,那使我有足够的智慧可以肯定夫人就是我的亲娘,虽然她在有生之年从不让我这样称呼她。
我不怪夫人。
我可以想象到当我睁开黑蓝两色的时候,她有多么惊慌。
因为父亲看我的时候,我侥幸没有睁眼,所以我还是曾经有那么半天时间是有父母的,不能算彻底的孤儿。
只可惜那种有父母的感觉,我一点也不记得,长大以后我拼命的去回忆,可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所以我只能想象,我想象着自己刚刚在皇宫里出生时的样子。
既然能让已经看过我一眼的父亲没有看出破绽,那么新生儿应该都长得差不多吧。
于是我根据自己看到过的幼婴联想当时自己的样子,那时候的我应该和这些小东西一样,红通通皱巴巴,闭着眼睛只会啼哭和睡觉,也许睡梦中会抿着没牙的嘴笑一笑,或者皱着小鼻子打个大哈气,让人为拳头大的小脸上能张开那么大一个洞惊奇。
夫人一定在我身边温柔的看着我,她当时一定很累,可是她总舍不得睡着,还想多看一眼那个蠕动着的生命奇迹。
在外人眼里这个幼婴应该很丑很丑,只有夫人觉得我好看。
可奶娘总是说,我出生就比别的婴孩漂亮,五官精致的超过她见过的所有女婴。
是吗可是我没见过很好看的婴孩,所以总是想象不出刚生下的孩子什么样算漂亮。
应该还是有一点区别的吧,要不然当我晚上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夫人就不用那么费力,只能去找一个同样貌如女子的男婴来把我换掉。
成年之后再遇到那个顶替我身份的男婴,我发现他远远不如我漂亮,尽管大家都一致认定他也是个美男子。
夫人一年只能抽出时间看我一次,我知道这已经是她的极限,天知道这要冒多大的风险!
可是她请最好的师傅教我读书,给我最好的生活环境。
在我年少无知,随意表露自己的异能,身边的人都吓的要死的时候,她也不舍的把我丢弃,只是换掉了我身边所有的人。
我还能记得她扶着我肩膀的温暖,还能记得她在耳边反复叮嘱,不能随便说要下雨啦要起火啦,孩子,别人会害你的,你要懂事。
没有一个孩子可以靠自己就活下来,虽然她没有陪在我身边,但我的确是她养大的,所以我每次看到她,都在心里叫她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