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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婆子话说得滔滔不绝,溢美之辞说了一箩筐。
曹氏却听得渐渐神色微凝。
“魏嬷嬷,谢少爷如此人才,怎么会来求娶我儿?”
天上哪里会掉馅儿饼?曹氏并不欣喜,反而隐隐生出一股不安来。
齐大非偶,差距太过悬殊,缘何会上门提亲?
魏婆子听曹氏如此一问,瘦瘦的脸上掠过一点点讪讪的笑,“谢老夫人乃是托老婆子来——说合,抬了贵府的小姐进门,做良妾……”
曹氏闻言,怫然色变。
“魏嬷嬷,不必再说了!
我儿虽容色平平,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小姐,断没有做妾的道理!”
宁做穷□,不做富人妾,这是再粗浅不过的道理。
曹氏端起茶盏来,“魏嬷嬷好走!
不送!”
魏嬷嬷急急地道:“夫人听老婆子说!
听老婆子说!
谢府乃是诚心诚意想求了贵府的小姐去。
进门就是良妾,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便抬做贵妾。
谢公子如今并无正室夫人,令嫒过去,同正头娘子无二……”
曹氏气得“啪”
一声将茶盏掼在茶几上,“汤妈妈,送客!
!”
随后拂袖而去。
魏婆子干瘦的脸上,稍早的喜色褪去,尴尬不已。
原本谢府将她请去,她也是喜不自胜的。
城里不独她一个保媒拉纤的媒婆,谢家不请旁的,偏请了她去,那是极有面子的。
不料谢老夫人却是请她往景家堰曹寡妇家来,想纳了曹寡妇家的闺女给谢少爷做良妾。
她不是不犹豫的。
曹寡妇家虽不是有钱人家,但魏婆子成日在县来走街串巷说合婚事,有时走得又渴又累,亦曾在她家的茶摊上坐下来喝一杯酸梅汤,吃些个茶果,也晓得曹寡妇家不是那等贪图富贵的。
换一个破落门庭的人家,一听说能给谢少爷做妾,只怕笑得都要合不拢嘴了。
可惜曹寡妇恰恰是另一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