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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就有个为人极霸道的,想独占她的飞花布技艺,又不想娶她一个农女为妻,只肯抬她做妾。
见她不肯,亦是百般刁难,使人散布流言,想叫谣言压垮了她,教她不得不服软妥协,乖乖地答应。
她却偏不!
这才催生了后来她那离经叛道的个要求:前来求娶她的男子,若谁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学会织布,她就应这门亲事。
如今亦珍的遭遇,丁娘子简直感同身受,在心中暗暗决定,既然她与余家小娘子有缘,余家小娘子又是个不贪慕富贵的,她能伸手相帮,索性好人做到底罢。
“余家小娘子莫担心银钱,若你的银子不够,老身先替你垫上。”
亦珍忙摇了摇头,“多谢丁婆婆好意,小女子如何能受?”
又对一旁等回信儿的陶五道:“陶翁,您这铺面和宅院,小女子买下来了。
只是身上不曾带这么多现银……”
“不妨事儿!
不妨事儿!”
陶五一听亦珍决定将铺面买下来,立刻眉花眼笑,恭恭敬敬从帐台里取出已经事先拟好的契书,请丁娘子做中人,双方立了契,各自按了手印。
“小姐若方便,就先付小老儿五十两定银。
小老儿这几日还需得与内人整理私物,正好趁此机会,先依账取问,先问过街坊四邻,有无人反对的,若是俱无人反对,便可以往衙门盖章存证。
到时候小姐再将剩下的一百五十两银子付与小老儿。”
丁娘子朝亦珍微微点了点头,亦珍便知陶五并没有诓她,遂接过招娣一直挎在臂弯中的小包袱,解开来,从中取出个包得密密实实的帕子来,再解开,露出里头五个十两重的银元宝。
“请陶翁先收下五十两定银。”
陶五乐呵呵地收下银子,另写了张收条,签名,加盖私章,又由丁娘子做了中人,亦珍这才将收据收在自己的小荷包中。
丁娘子与亦珍与陶五约定好了,由他将族亲四邻的名字依次列在册子上头,同时将铺面宅院的大小以及价格标注分明,随后趁这几日功夫按所列名单挨家挨户前去征询意见,亲族邻里反对与否,都需在册子上头表明意愿,并签字盖章,最后才能拿着签过名的问帐,与亦珍一道前往衙门立契存证。
这一来一去的,日头已正当中,近午初时分。
自陶家铺子出来,丁娘子抬眼望了望日头,对亦珍道,“余家小娘子若不急着回去,便同老身一道,去前头馆子,用顿便饭罢。”
亦珍应是。
一老一少,带着丫鬟婆子,上了等在巷外的丁家的马车,马车轱辘辘载着丁娘子与亦珍,慢悠悠往前,最后来在西市,停在未醒居跟前。
未醒居的午市已十分热闹,底楼堂间里坐了六七成满,两三个小伙计在大堂里来回穿梭。
空气中飘散着煎炒烹炸的香味儿,只闻着已教人垂涎不已。
门口的茶酒博士见丁婆子与亦珍俱衣着不凡,乘车而来,身后跟着丫鬟婆子,赶紧热情地上前招呼,“老夫人,小娘子,里边儿请!
楼上雅间儿请叻!”
吆喝罢了,赶紧在前头带路,将一行人延至二楼雅间儿。
亦珍一路往上走,一路留意未醒居的格局,只见下头大堂桌椅摆放,隐隐成一个“八”
字,故而进门处显得极宽敞,入眼又觉得宾客满座,人气极旺。
帐台设在东侧,后厨的入口则在西侧,故而结账的伙计与传菜的伙计不会撞在一处。
帐台里头的架子上挂着一溜儿细长竹排,以浓墨写着今日的酒水菜色及价格,十分鲜明醒目。
大堂中来回传菜招呼食客的伙计穿清一色青灰盘领衣,黑襥头,靛蓝布裤,黑面儿布鞋,肩搭一根白汗巾,看起来煞是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