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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孔裔撩起轿帘,我随着江欲晚下车,面前是座院落,门口宽扁,赫赫大字“将军府”
,字入眼,仿若敲在心头,掀起细密而尖锐的疼。
“这便是你的家,现在是,以后也是。”
江欲晚轻语,打头先走。
我抬头,盯着那三个大字,迟迟不欲进门,孔裔瞥我一眼,也随着江欲晚进门去,只留门口几个侍卫面色麻木的守着大门。
“小姐,你可回来了,我这是心惊胆战的等着,可算盼你回来了。”
不大功夫,沉香从门里跑出来,看我时候,满眼担忧神色。
我缓缓收回视线,只觉浑浑噩噩,身子发沉,连忙扶住沉香的手,淡声:“还活着,放心吧。”
沉香给我梳头的时候,看见那柄沄摇,于是赞不绝口,黄橙橙的簪子放在桌面,在烛光晃耀之下,只有那般俗色:“待你也找到良人之时,我就把这簪子送你做嫁妆。”
“小姐……”
沉香的手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您是不是见到无双郡主了?”
我敛目,细细把弄手里的木梳子:“见过,是个美人,很懂进退分寸。”
“可是,将军肯放您走吗?”
“或许吧,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囚着一个没心的人又能如何?”
张望铜镜中自己,洗净面上艳色,却是苍白而冷薄的一张脸面,桌上那瓶艳红牡丹正怒放,一股子甜香味道入鼻,我微微蹙眉:“花开正好,似乎是个好兆头呢。”
“好兆头?小姐说的是什么?”
“普天同庆,天作之合。”
沉香忍忍,口中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随着那黏腻的花香,淡淡的清风,终是融在夜色里,化成一声幽幽而微凉的叹息,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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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还扮作夫妻,我夜里还需与江欲晚住在同一屋檐,可那一晚,他没有回来,我则站在窗边看了一夜浅辉冷月。
早上时候方愈把早点端进房间,随他而来的竟是秦染。
清粥小菜,碟子里几只精致的玫瑰小包,我浅尝一口,听秦染立在我身侧,恭谨道:“将军这几日一直忙碌,许是要时常出入宫中,同殿下商议大事,遂没有多余时间来陪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再喝一口清粥,不曾抬头,反问秦染:“我只问你一句,我还要等多久?”
方愈侧目,秦染思索了片刻,答我:“应是快了,夫人再稍等些时日。”
秦染走后,方愈忙走到我身侧,问我:“夫人怎么认为这事?难道真的坐以待毙?”
“方愈,我现下能信的人只有你跟沉香,不如你帮我走一遭军营,我要见曹潜,越快越好。”
方愈闻言燥急:“夫人可要前思后想,这等乱世春秋,不是那么好讨活的,好歹将军是个依傍,夫人切莫置气。”
我放下碗筷,抬眸看他焦急眼色:“连长门宫的日子我都熬过,乱世春秋也不过如此罢了,我只是不愿再参合这是非之中,只愿寻个安静。
方愈若是真心如曾经所言,希望我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那便帮我,如果你也觉得不合适,那便只管看着罢。”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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