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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渴望依靠的,往往不是向来软弱的人,而是一贯坚强的人……因为坚强久了,别人也就习以为常,忘记她也会怕、也会累、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所以逼得她不得不一直扛着坚强的面容,做所有人的依靠。
所以其实,韩左左心灵深处,一直都在渴望着一个任她放松软弱的肩膀。
直到遇见郎熙,才知道,原来她不用一直坚强下去,她也可以如别人那般任性,享受着年少肆意的权利。
是郎熙,给了她强大沉稳的依靠,让她在累的时候可以尽情休息。
也是他,给了她坚定信念,让她勇往直前地走下去,不再惧怕跌倒,因为总有一双有力手臂护在她身后,随时能够扶她一把。
韩左左舍不得亲人朋友,可她更贪恋郎熙带给她的温暖和安定。
如今,这份全无保留的守护被放在了天平的一端,另一端是她作为子女的责任义务,是现实的束缚。
韩左左紧紧抱着自己,只觉得摆在眼前的选择,是前所未有的艰难。
韩左左对着湖水想了一夜,天际泛白的时候,湖边广场渐渐聚集了晨练的老人。
领队的老人拧开随身携带的收音机,悠扬的音乐和着鸟鸣,有着说不出的平静。
韩左左看到一位头发半白的大爷提着晨练用的剑匆匆走过,怀里还抱着一件衣服,走到领队的老人身边,将衣服给她披上,两人说了几句,相视一笑便跟着音乐慢悠悠地练起了太极剑。
那亲昵的姿态再自然不过,是数十年相扶相持积累的默契,虽然平凡无奇,却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情深不渝。
韩左左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她坚定的对郎熙承诺过,绝不离开他。
还有异国他乡的墓前,她对着安眠的女人发誓,一定会让郎熙幸福……
韩左左怔怔地看着不远处悠闲晨练的年老夫妻,直到一段结束,停顿休息的时候,才猛然跳起来奔跑离去。
初秋的清晨泛起了轻薄的雾,韩左左的心脏剧烈跳动,胸腔被什么涨满了一般,有种即将炸开来的闷痛,却无法停下奔跑的脚步。
韩琬例行在八点钟出门,周明义比她上班要早,她又不会开车,每天吃了早饭就散步一样走到站台,倒是很好的锻炼了。
可今天,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蹲在路边大口喘气的女儿,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炯炯望着自己的眼睛,却亮得出奇。
韩琬大惊,连忙跑上前拉着她问:“左左,你这是怎么了?头发都湿了,连衣服也潮潮的……你怎么这个时候在这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韩左左摇了摇头,一路跑来嗓子火辣辣的,甚至有股淡淡的血腥。
“妈……”
韩左左突然觉得鼻子发酸,艰难地开口问,“妈,你幸福吗?”
韩琬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满含担忧地问:“左左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妈妈啊……”
韩左左勉强笑了笑:“妈,如果……如果我为了自己过得幸福而离开你,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韩琬愣了愣,帮她擦去额上的汗水,温柔地笑着说:“傻孩子,我以前不是就跟你说过吗,不离巢的鸟儿永远学不会飞。
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有着自己的追求……我怎么可能会阻碍你呢?”
韩左左忍不住眼圈一红:“可我舍不得你,我放心不下……”
韩琬的相貌跟左左其实不太像,那双眼总是温和柔情,盈盈的目光如宁静的湖泊,温温地流转,却能让人感到平和。
而此时,这双眼带着洞悉一切的光芒,虽然满含着笑意,却也有着无法言说的愁绪。
“左左!”
韩琬怜惜而歉疚地顺着她凌乱的头发,“我不是个好母亲,你爸爸去世后,我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消沉了很长时间,逼得你不得不提前长大,过早地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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