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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我一眼:“运功令脓肿发于体表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但你练功日久,脸上肿块层层相叠,其中蕴着的毒汁难以排出,久了恐怕会反噬入体,令你走火入魔。
为你自己考虑,应先用银针将肿块挑破了放出脓去,再辅以清热解毒的药膏与热毒相抵,方可令残毒顺畅发于体外。”
顿了顿又道:“那药膏若是管用,你每日涂抹一遍,除了能减轻你身上毒性之外,你脸上肿块也会渐渐消退,起码不致于如此不堪了。”
我沉默不语。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他说的虽有道理,但我身上毒功现下绝不致如此凶险,他不过是危言耸听,想用药解了我体表毒性罢了。
但我哪能轻易答应?没了肿块,他认出我怎么办?
他抬眼看我:“我知你心中顾虑。
但你须知我和如期两年未见,我并不知晓她现下相貌如何。
因此就算你恢复容貌,也照样可以坚称是她,我无法拿出确凿证据反驳于你,你更不必担心我会因你冒任她而恼羞成怒,痛下杀手。”
我沉默一会,突然问他:“在你印象中,谢如期究竟是什么模样?”
他亦沉默,半晌起身走到床边,从床头藤箱中取出一只狭长木匣,倒出里面画轴,徐徐展开。
纸上画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全身像。
画中正值春日,少女身着桃红色襦裙坐于石上,手上拿着一支鹅黄的迎春花,表情俏皮灵动,唇如桃花,一双杏眼亮若朗星。
我受宠若惊:乖乖,我十二岁的时候这么好看?
……哪可能!
我上上下下看个不住,比对完脸型又比对五官发饰,虽然和印象中的自己有七成相似,然而不像的那三成绝对是占据压倒性优势的。
这这这,被美化得也太多了!
压力山大啊。
我散功之后,得再做个微整形,隆个鼻开个眼角啥的才能勾引得了他?
我不由又是高兴又是沮丧,一双眼睛盯着画像沉默不语。
程铮见我不语,于是将画轴重新卷好放入匣中,淡淡道:“如期乃我妻子,纵她现下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样爱她护她,将她视为掌中珠宝。
然若别人妄想假冒她名诱我负她,纵使二人生得再相似,我也不会认错旁人,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爱她护她!
将她视为掌中珠宝!
我脸上发热,半是害羞半是难过:死相!
还说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呢,你现在不就认不出我来?还跟我放狠话!
不过你这句表白我可是听得真真儿的了,以后若你发现货不对板想要退货却也晚了!
嘿嘿!
你就认栽!
程铮将木匣放回床头,转身时又状似无意地看我一眼:“我配药膏,却是怕你不到一月时间便死在谷中,令我无法交代。
因此你就算说不愿,我亦会强行为你用药。”
我正因他方才的誓言而暗爽不已,听他再四强调也觉得有趣,又一想脸上长多少脓包还不是我说了算,若觉得势头不对再运功长回去就是,再拒绝恐怕也让他生疑,于是当即傻笑点头道:“都听你的,用药就用药,不就是挑去脓肿再敷上药膏?要不要现在就来?”
他犹豫片刻:“先要辅以药浴,用热气蒸去你身上既有残毒。”
我不由扶额。
先是负责三餐,然后又是药浴,接下来是啥?针灸?
相公,你说为我控制毒性是假,趁机玩往日重现,比对我前后反应才是你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