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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有潮汐拍打暗礁的声音,有奔跑在海滩上的人们的悦耳笑声,混杂在一起,最终汇聚成录音机倒带的沉闷声。
嗒的一声后,一切归于零。
缓缓睁开眼睛,一色瞥见了吵醒她的罪魁祸首——半截粉笔头。
伸手摸了摸有点小痛的头顶,她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一色花!
出去罚站!”
代课老师显然没见过世面。
长叹一口气,一色揉了揉惺忪的眼眸,跟着优哉游哉地理着自己的文具,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拎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关上教室门的下一秒,老师惊天动地的吼声自后方传入耳内,震得一色只感觉自己的鼓膜嗡嗡作响。
整栋教学楼都像是颤了三颤一般,惊得在树上打盹休息的鸟儿仓惶飞走。
若不是懒得再次拉开教室门,一色一定会语重心长地劝说那位老师:上学这种事就和人生早死晚死一样,早点放学晚点放学没多大区别的。
单指勾住书包架在肩头,一色没往前走几步就看到班主任怀揣着一叠文件迎面走来。
啧,看样子暂时是走不掉了。
“阿拉,一色同学,那么早就要放学了么?”
正思考着什么的远山老师倏尔抬头,不偏不倚地看到了位于自己正前方的少女。
空闲的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被光线眷顾到的镜片很合时宜的反了一下光。
她微笑,“正好,反正老师也没什么事,来我办公室坐坐吧。
有糖吃哦。”
你确定自己正好没事么?难不成大上课的你抱着一叠文件在教学楼里散步减肥?有糖吃又是怎么回事?你是给孩子打预防针的怪阿姨么。
不满地腹语了几句,一色还是点头应允了。
“哦呀,那帮老师拿一下文件吧。”
这一次远山没有征求一色的意见,而是直接把文件敲在了她的掌心。
微笑的眼神里满是“逃学偶尔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样的寓意。
阳光正好,晒得远山的办公桌和椅子微微发烫。
远山如自己刚才所承诺的,真的分了些散装的糖果给一色。
办公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一举一动所发出的声音都稍显吵耳。
一色随手拆了一粒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糖扔入口中,而后便一言不发地看着身前的远山。
她和妈妈一样有泪痣,只不过在某些角度下被镜框遮住了。
“那么,上一次的话题,现在有答案了吗?”
原来是继续上一次的话题,而非教育她不能迟到早退要做一个学习小霸王报效祖国对得起父母云云么。
一色的表情瞬间缓和了不少,手肘随意搁在办公桌上并单手支着下巴。
“嗯,现在有答案了。
我的梦想,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