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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太后沉重的点头:“要快些安排了。
年前的大胜总算让百姓们喘了口气,不用打仗了,将士们也可以重归故土,没有赏赐带于家人,过年后的日子就苦了。
活着的人辛苦,更加别说那些阵亡的将士们,他们一家老小都指望着抚恤金过活。
他们的儿子丈夫保家卫国,朝廷不能寒了他们的心,该有的赏赐绝不能吝啬。”
“母后说的是。”
穆太后仿若寻常百姓家的母亲,无时无刻不操心着娘家那一摊子大事般,忧愁的道:“你舅舅就在户部当差,你给他一个活儿,让他也忙起来,省得每日里胡思乱想与你舅母一起哭闹,弄得整个皇城的人都看他们夫妻的笑话。”
秦衍之懒懒的问:“母后的意思是?”
穆太后沉凝一会儿:“朝廷的赏赐从国库出,户部少不得手忙脚乱一段时日。
这事又不能拖,不如让你舅舅负责,同病相怜下,他会额外照拂阵亡将士们的家属些。”
秦衍之换了一个姿势,下意识的拒绝:“这不合规矩!”
穆太后眉头一瞪:“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你舅舅也是户部官员,他又是皇亲国戚,难不成不比那些外姓人还可靠?哀家虽然居于深宫,也知道户部那些官员们一个个富得流油,他们身上的油都是将士们身上的血汗。
你舅舅好歹是自家人,难不成自家人还算计自家人?”
“再说,同样都是失去了儿子,他难道还会让那些遗孀孤老们生活艰难雪上加霜?”
好不容易两母子其乐融融的说会儿话,秦衍之也不想这份温情太早消失,斟酌了下,给大家都找了个理由:“舅舅的性子儿臣知晓。
穆家,也看不上将士们的那点抚恤金。”
穆太后额头的皱纹这才松开,包养甚好的容颜也褪去了愁苦:“你知道就好,这事就定了!”
穆瑶立即下拜:“臣女替父亲在此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至此,秦衍之才察觉不对,自己方才好像被亲生母亲算计了?
魏溪也颇为无语:“太后一个萝卜寨一个棒槌就把皇上你给忽悠了?”
说完,又将秦衍之上下扫视了一遍,“就这样你还认为自己英明神武,智慧无双?”
也不知为何,每次面对魏溪的质问秦衍之就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深深的埋进去,省得丢人现眼。
“朕只是一时不查,不对,是一时不忍。
毕竟,舅舅的性子虽然活跳得很,对国事上却谨小慎微。
正巧他最近也失了儿子,为了哄他开心,也为了让母后放心,所以朕就……”
魏溪了然:“我早就该知道,国事在你们这群皇族嘴里就是家事,可以任人唯亲。”
这下连脸颊都生疼了,秦衍之很想喊一句:不是这样的,国事是国事,家事是家事!
可惜,魏溪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了。
“太皇太后一味的贬你,太后反其道而行,一味的夸赞你,也难怪你舍不得拒绝她。
皇上,别怪我没提醒你,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很多隐患最初都是从一件件小事中埋下,你可千万别把太后也纵成了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