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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又道“这样啊”
,颇为沮丧了:“我一直以为是一米七八呢……唉,唉。”
说完继续高兴地打PSV。
顾东林低头张望,低呼一声超神赵云,这下发现他在砍真三国的草,立马抢来自己玩儿。
他师兄唉了一声把耳机挂他脖子上,“你又是怎么回事啊,来这种地方发调查问卷,回收率太没有保障了吧。”
顾东林道等会还得去门口收呢,他们社会学里叫出口门调,师兄嗯哼一声表示鄙夷的态度:“我问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搞出口民调。”
顾东林愣了愣,把PSV往旁边一丢,扑向师兄:“师兄!
我遇到一个和你一样没节操的!
我过得好苦啊!”
师兄最喜欢哄小孩了,这时候温柔地轻拍他的背:“Nonsense,我是温和又清明的,从来不会让情人过得苦,你那位哪有我的段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且你想想,他折磨你的疼痛,能比得上对理想国一片清明,却知道它永远不能实现的痛么?”
顾哲瞬间被治愈了,心里被一种贯穿古今超越人世的沉重冷清所压倒,登时泪流满面,把段榕抛诸脑后,和师兄一道深沉地仰望星空,并俯视内心的道德律。
然后师兄非常抱歉地说,“唉,你看,我现在只能帮你到这个地步。
你知道的,人类的一切感情建立在同情之上,同情与其说是一种体会,不如说是一种场景的再现,只有还原对方的处境,才有可能产生同样的、身临其境的感觉。
而在一切感情事件中,爱情是最难得到别人的同情的。
因为爱情的双方都是激情的动物,他们的迷狂程度已经超出寻常人可以重构场景的底线,所以会很难感同身受——凡愚尚且如此,又何况是我呢。”
顾东林叹气:“你不是来这儿补充激情了么?补完激情想象一下?皮埃斯我不同意亚当·斯密和休谟那对好基友对同情的预设。”
师兄插手:“唉,师兄真的没办法啊,拿不出热情来插手你的爱情。
前段日子我一直在非洲做艾滋病儿童的NGO,生活很平静,所以心底也好平静啊。”
“怪不得晒这么黑,还以为你走波西米亚风。”
顾东林一边嘀咕一边不理解了,“帮助非洲艾滋病儿童……你怎么就好平静了啊。”
师兄一拨墨镜,严肃地叹了口气:“陪着那些小孩,每天的生活中尽是疾病,饥饿,战争,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想的,每天就是活着嘛,活一天算一天,很单纯的,所以就特别平静,心如止水了——对了,我走的是牙买加风。”
顾东林肃然起敬。
这时候全场开始沸腾,想来是要开演,那他师兄就翘着二郎腿动不动如山,墨镜上的人生流光溢彩,连个泡泡都留不下的,是不是,很高深莫测的。
师兄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我刚从那儿回来,自己都亟待补充点激情,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激情,来关照你的爱情……比起艾滋病儿童,你跟个有钱的布尔乔亚谈恋爱还烦死个烦……你这不扯淡么。
“呐,我实话跟你说,你要是搞不定他,那大可以去死一死了嘛。”
师兄一撩袖子,拨弄起手腕上的佛珠,“你身后是谁?是支撑着整个人类文明的最伟大最深刻的思想家们,是各个国度的圣哲,是各个时代的先贤!
你背后,是从周公到佛祖的传统,是从苏格拉底到耶稣基督的智慧,你搞不定一个搞音乐的……他往上数,撑死了是荷马,还瞎了眼的,你没理由的,是不是!”
顾哲瞬间灵台清明醍醐灌顶,跟着师兄从摇摆的韩誉和大众迷狂中,像叶绿素吸取阳光一样吸取了足够的激情,然后散了场,准备去吃夜宵。
他们也是运气好,回收问卷留在了最后,刚巧遇上段榕跟那眼镜精英肩并肩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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