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扬扬手里的洞箫,也不说话,放到嘴边开始吹。
她最开始吹的是碧霄吟,吹到后来被起奏的小伙带走,两人一路洋洋洒洒不知飚到了哪里,初开始越来越快越来越高反复回环,犹如杂技演员爬高一般叫人捏一把汗,忽然又潜龙入海,低得无影无踪,细听才有呜呜咽咽的声音隐隐传来。
两人斗得开心也不说话,交流也很简单,大抵是天上苍鹰腾格里,漠北狼群努尔汗。
无垠蓝天羊群跑,野马奔腾无有尽。
大河东去若雷霆,滩头溪水声潺潺。
黑云压城沙作雪,狂风过境石成兵。
两人一路拼来,从秋风肃杀拼到春风和煦,百花盛开,终于鸣金收兵。
小伙对她一脸赞扬,伸出了大拇指。
又指指自己,说:“那曲先。”
朱投依点点头,也学着他的样子,一伸大拇指表示你真厉害,又指指自己,说:“朱投依。”
那曲先端起自己的酒碗,咕嘟咕嘟倒了一整碗,然后把酒壶递给朱投依。
朱投依看他动作豪迈粗鲁,胸中豪气陡生,也倒了一整碗。
两人碗一碰,各自仰脖子喝了个涓滴无存。
两人斗琴改拼酒,正喝到兴头上,金陵巡查回来,见朱投依一碗接一碗地往肚子里灌血酒,赶紧拦了下来。
随后她发现两个人都喝傻了,那曲先想了很久憋出一句话:“中土,有弹琴厉害过我的人没有?”
朱投依先慢慢摇头,歪头想了一下,又忙不迭地点头,说:“有,比你还厉害。”
“塔是谁?”
“她叫唐三彩!
美得很!”
金陵赶紧把朱投依推回去,让旁边的少年看住那曲先。
那曲先原本不服,嚷嚷着要前去比试一番,见朱投依要走,叽里咕噜与金陵说了一串话。
金陵摆摆手,一指朱投依,解释道这是个病人病得很重不能喝酒,他这才万分不舍地放行。
银长老将上官和昝维引去见先知。
言这亦是谷中贵客,从东土大唐来,左边这个小姑娘叫上官,右边那个小姑娘叫纪子画。
老先知向她二人行礼,她二人回礼。
老先知笑得一脸祥和,小先知看着昝维却一脸担忧,昝维很奇怪,就蹲下来问她:“小妹妹,我吓到你了吗?”
小先知勒初儿忙不迭地摇头,然后躲到老先知身后。
银长老道:“别看勒初儿年纪小,她是个很有天赋的先知。”
“先知?就是那种可以前知300年,后知300年的先知?”
银长老道:“前后100年倒是可能。”
昝维心下奇怪,怎么小姑娘看我要跑?莫不是我以后会变成杀人狂魔?须得找她问个清楚。
此时倒不忙,于是扯开话题:“小妹妹,我何时会变成大富翁啊?”
上官心道你夜盗千金散财万钱,居然问小妹妹这么神奇的问题。
你要这么小的小朋友怎么回答你?
所谓孩童总是保有一颗纯真的心,小妹妹说:“不久以后你就会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然后一下子变成穷光蛋。
不过你不用担心,”
她看昝维的眼神充满了温柔的怜悯,上官都快乐得要笑出声来了。
“你很快又会变得有钱起来,不过你这样总是把钱花光,是成不了有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