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轻软的哄着,手中的动作放的更轻更柔,白色的绷带在灵巧的指尖绽放出漂亮的蝴蝶结,洛君望将洁白的里衣陇上系好,目光软和地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轻抚着那张白玉似的脸上唯一的暇癖,温雅缓和的声音响起,“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会一直一直的待你好!”
是的,他会一直照顾他,即便这是一件太过危险的事,时时刻刻都会伴随着死亡,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他本不是如此莽撞愚昧之人,虽然心软柔善,不忍见别人受苦,但是,那是建立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超过自己的能力,甚至会危及自己安危的这种蠢事,他是从来不会去做的,只是这次,那人是他此生唯一的心动,他无论如何都要护得他唯一亲人的周全,即便这次可能会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亦不会有丝毫后悔。
何况,他叹息一声,嘴角微弯,眼底波光流转,隐隐的射出锐利坚韧的光芒,他只有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即便身死,又能怎样!
“咕咕”
的叫声在房中响起,他微微讶异,继而失笑出声,盈盈的笑声引起楼轻尘极大的不满,他拉着他青色的袖袍,可怜兮兮的说道:“绝儿,饿。”
洛君望笑容微敛,他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也难怪会饿了,“我这就去给你拿吃的,等一会儿啊!”
说着就要起身向外走,下一刻,行走的步子微顿,宽大的袖子被紧紧地攥住,他拍了拍袖子上的手,声音绵软的哄道:“我去拿吃的,一会儿就回来,我保证,就一会儿。”
楼轻尘松开袖摆,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背影,厚重的门帘挑起落下,淹没了那道瘦削的青色,他却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仿佛要将那帘子看出一朵花来。
直到那抹青色再次出现在眼底,单纯欢喜的笑容攀爬上那张半是谪仙半是妖魔的脸庞。
洛君望手中拿着托盘,里面放着些简单的吃食,跟着进来的还有两个伙计,将脏了的洗澡水抬了出去。
因为楼轻尘肩上有伤,他便一勺一勺的用调羹喂着他吃,饭菜很简单朴素,往常的楼轻尘是决计不可能吃这些的,他贵为寒衣楼楼主,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吃的用的都是淡雅精致无可挑剔的,也绝对不会有人给他吃这样简陋的吃食,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一点儿在意,也许是忘记的缘故,也许是饿的狠了,风残云卷,一会儿就吃了个干净。
楼轻尘满足的打了个嗝,眯着眼睛拍了拍肚子,像极了一只在太阳下休憩的猫。
洛君望扶着他躺好,盖好被子,将碗筷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放在桌上,转过身子,却发现楼轻尘已经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他无声的笑了笑,拿过另一床被子,在炕的外侧放好,吹灭油灯和衣躺在炕上,或许是今天遇到的事太过震撼,或许是身子才好过于劳累,或许是身旁躺了个人的缘故,睡不着是自然的,他想着那白雪上血腥的红,想着楼轻尘身上的毒,想着今后要做的事,一晚上辗转反侧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楼绝华看着并头熟睡的人,眼眸微暖,无声的道谢倾泻而出。
“洛君望,无论如何,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毒发
温暖的阳光穿过天际挥洒而下,无暇洁白的冰雪已然有些微微融化,化作一滴滴清澈的水珠顺着屋檐缓缓滴落。
穹城又恢复了喧嚣的繁荣,各式各样的摊子全部摆了出来,吆喝声、讨价声、招呼声,此起彼伏,过往的行商旅人出城的出城,赶路的赶路,红尘的喧闹给萧索的冬季带来了勃勃生机。
楼轻尘抬手揉了揉带着睡意的双目,张嘴打了个哈欠,乖乖地任由洛君望给他穿衣。
将腰间的衣带系好,理了理衣领,洛君望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
伸手拉着对方坐下,拿过梳子帮他梳头,披散在肩上的墨发被绾起一个简单的髻,用黑色的发带系好。
虽然现在他的脸不是见过他的人仔细观察根本认不出来,不过出于小心谨慎,洛君望还是将他两鬓的长发放下,微微遮住那张半仙半魔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