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跟琏儿媳妇都是贴了好多嫁妆才勉强维持住家用的。
如今娘娘封为贵妃,又要建省亲别墅,媳妇也是没办法才会想去林家借些银钱。”
“你要去借些银钱,做什么跟我敏儿的嫁妆扯上关系!”
贾母听到王夫人这么一番话,心里的怒气倒是去了三分,便接着问道。
“媳妇原来没说这些的,”
王夫人见贾母火气去了一些,连忙辩驳道——她自然不敢说出真相:“我本来好好地跟林夫人说着的,哪知道她竟是瞧不起咱们娘娘这次回家省亲,媳妇只是气不过,才跟她说起了气话,没想到林家却是这般做法……”
王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急着说:“媳妇瞧着自从林姑爷回京以后跟咱们的关系就一直淡淡的,这几年更是不愿意跟我们家往来,怕是他们早就想着跟我们断绝来往,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实行罢了。”
人人都说王夫人是个木讷嘴笨的,却不曾想到她竟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出一套说法来。
贾母听到王夫人这番说辞,心里倒是相信了一半。
许是因为王夫人平日都是一副不会说话的样子,倒没有人相信她是在说谎。
贾母其实早就知道林如海不愿跟贾家往来密切的,毕竟林如海续娶,贾家就再也不是林如海正经的岳家,他也没必要讨好自己家。
再说当初她还给林如海来个走角门的下马威,也不怪林如海这般作为。
其实贾母不知道,若不是林如海心有沟壑,断交一事其实早就会发生了。
贾母无奈,又道:“你给我说说,我们家究竟艰难到那个地步,竟要叫你跟凤丫头倒贴自己的嫁妆!”
王夫人连忙将贾家这些年的花费告诉贾母,贾母案子算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贾府现在再也不像之前那么光鲜亮丽了,又想着自己的二儿媳妇为这个家也算做了不少事,心里的怒气也下去了七七八八,因而只道:“不管怎么样,今儿这事你闹得这么大,怕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林家跟我们家断绝关系了。”
王夫人却道:“老太太其实何必担心此事。
我们家如今可是正经的皇亲国戚啊,要媳妇说这次断交却是林家的损失了。”
贾母横眼过去:“说你是个无知妇人!
你是不是忘记了咱们家娘娘是怎样做得了贵妃的,还妄想自己是皇亲国戚!
要是让外人听到你这么说,还不是怪我们府没眼色,说不定连娘娘也跟着没脸!
我现在实说跟你说,日后咱们家该低调的时候就要低调,不然闯了大祸就是娘娘也保不住我们!”
贾母毕竟是经历过前朝谋逆之事的人,心中倒还是有些看得清的。
但是自王夫人王熙凤偷偷在外面放贷,或者更甚者王夫人偷偷接下甄家送来的私物时,贾家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了。
王夫人只说:“媳妇明白。”
却是没有将贾母的话听在耳里。
“你下去吧。”
贾母经过今日的一番打击也累了,“娘娘省亲的事情我再想想法子,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做出什么伤我贾家脸面的事情,就别怪我不顾贾王二家的感情休了你回去!”
王夫人自是知道贾母说的话绝对不假,便道:“媳妇已经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说罢便行了一礼,再慢慢从地上起来,缓缓地走出院子。
贾母看着王夫人离开,确实不明白明明当年王夫人还是个姑娘的时候伶俐劲儿到时跟王熙凤一个样的,怎么过了这么些年就变成个木头呢?难不成真的像宝玉说的“嫁了人的女儿就会变成鱼眼珠子”
?
贾母如今可是头疼着。
林家这般大摇大摆地将她敏儿的嫁妆送了回来,摆明就是告诉全京城的人他们与自家再无任何关系,日后若是贾家有什么差错,只怕林如海也不会出面帮忙了。
还有黛玉,本来她还想着叫黛玉嫁给自己的宝玉的,如今这计划也是付诸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