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嘉杰站在旁边老成的说着,兄弟几人中他年纪最大,很是读过一些书,常用的成语都知道,跟这些乡下村妇比起来那可是地地道道的读书人了。
“大侄子果然聪明,什么都知道,将来是要做状元的呢。”
那媳妇儿果然很是开心的捏了捏凌嘉杰的脸,然后转过头去问郑婆子,“婶娘,堂上坐的那个,真的是县老爷?”
县令?凌钱听了也是一愣,这个具体是什么级别她不晓得,但是古代的县官虽然是七品芝麻官,可权利却不小,在地方上能掌管一方生死,说是土皇帝也为过。
这种人来这农家小院,似乎自己老爹还真有几分薄面。
凌维昆十分疼女儿,也常常抱着凌钱说笑,所以凌钱大约也知道这老爹是个读书人,在外面工作赚钱养家,薪水并不十分少,家境也算的殷实,但是老爹具体做什么,她却是不知道。
“是啊。”
郑婆子应了一声,眉飞色舞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看的凌钱都忍不住想要发笑。
“哎哟,其事这也没什么,只是个巧合而已。
话说姑娘家本来不办满月酒,但我家你也知道,八辈儿里就出了这么个闺女,亲戚们都好奇着,月子里不知道来了多少次,都没见着。
我琢磨着老拂了亲戚们的好意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就跟媳妇儿商量着,说是办个小小的满月酒,只请着家里头几个亲戚来坐坐,看看孩子就好了。”
“儿子听着长辈们要来,觉得自己不在不合礼数,便提前向县太爷告了个假,说是要回来几天。
县老爷不知道怎么就听着觉得好奇,问了问孩子的八字,便说也要来参加。
他既是我家三子的上官,又是我家三子的恩人,三子当然立马应承下来了。
只是既然县老爷要来,这东西就不能将就了,而且请了上官又不好不请同窗,于是又得给当年的秀才们发帖子。
本料着说只是个闺女,多半不会有人来的,可谁想到那些秀才先生们竟然许多回了帖子说是要来,于是这场面就跟揉团子似的,越揉越大,到最后就变成现在这个了。”
郑婆子嘴上说的无奈,可是脸上的得意却是瞎子都看得出来的。
“三子真是能干,婶娘好福气。”
类似这般的奉承话如潮涌来,凌钱这也才明白了为什么郑婆子躲在这里没有出去见人。
想必是外面来的不是贵人,便是一群秀才,在庄户人家眼里头,都是一等一的贵人。
郑婆子没念过什么书,见识也有限,她又是个好面子的,生怕有什么不懂的被人嘲笑,所以索性推了丽娘出去,让她招待那些女眷,自己躲在这里头带孩子了。
只是这种心态是不为人知的,乡下媳妇儿一般也很少懂得这些,只是翻着花样儿的夸着郑婆子好福气,奉承的她连脸上皱纹都展开了不少。
“哎,停停,这个你不能弄。”
见者有个不懂事的年轻媳妇儿打算帮凌钱穿外衫,郑婆子赶紧打断了她,然后瞅着身边一个年纪轻的,“你赶快去外面找找姐儿的舅妈,这外衫却是要娘舅家的人穿着才吉利。”
“好。”
那小姑娘本来就是打混的,矮了郑婆子许多辈分,这会儿被使唤也没什么不悦,只是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颠颠的跑出去了,可没想到刚到门口,却被人撞了回来。
“哎哟,你这是,”
小姑娘下意识的抓住来人的袖子,稳住身影没没有倒下去,抬眼开着来人的脸,说到一半的话含在了嘴里,反手扯住她就欢喜的往里头走,“二姨婆,舅娘来了。”
“哦。”
郑婆子抬眼看了走进来的琴娘,挺好奇她的脸色怎么一片煞白,但是也没多想,只是往边上走了走,让开位置让她站,“你来的正好,孩子这最后一身衣裳是要娘舅给穿的,你来吧。”
“嗯。
“琴娘行了个礼,应了一声的走过去给凌钱穿衣服,走到郑婆子身边时,动了动嘴,最后还是说出了话,“我婆婆来了,您看您要不要出去张罗一下。”
听着这话,凌钱却是明白了为什么舅妈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敢情是被吓的。
不过琴娘的心事只跟丽娘说过,郑婆子却是不知道,当下也没起疑,只是一拍头,“哎哟,你看我这糊涂的,都忘记去门口接亲家了。
你在这儿守着,帮孩子穿好衣服,等会时辰差不多了就抱出去。
你们几个跟我来吧,亲家那边肯定来了不少人,还有咱们自家的,媳妇儿定然忙不过来,赶快去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