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听到这个却是一惊,连连摇头,“那地方在河那边,离村子又远,你一个人去住怎么使得。”
“就是因为在河那边,离村子远,我才存了搬过去住的心思。”
凌维昆摆摆手,让丽娘稍安勿躁,这才把自己的打算一一说来,“咱家在村子里头,一天到晚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是读书的地方。
我本来就落下了许多功课,现在一天到晚还有人来打岔,心里头烦躁的很,就寻思着那地方四下里少人,我过去读书最好不过。
不过如果我去的话,你们一天倒要帮我送两顿饭了。”
“送饭都是小事,我只是担心那里的环境太过于艰苦了,房子四面漏风,相公你,”
一想到那边的简陋,丽娘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艰苦的环境更能磨砺人的意志,我本来就是去下苦工的,又不是去享福去了,环境差点就差点,正好让我把全部心思用在学习上。”
凌维昆却是打定了这个主意,然后见丽娘不愿意,又想起一件事,“其实我去那里读书,更有好处就是博一个名声。
这士林也好官场也好,最注重声誉,当初建那茅屋,便是为了图个孝子。
现如今我搬去那里苦读,以后不管成与不成,被人说出去也是桩美谈,与我是大有裨益的。”
既然凌维昆已经说到了这步,丽娘见跟相公的前途有关,也不好再说不行,只能点点头,“那你晚两天,待我去找人把那里收拾一番,屋顶上的茅草多加几层,漏风的地方也要补齐。”
“眼见得一天天暖和了起来,倒没有必要那么仔细。”
凌维昆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然后看到丽娘的泫然欲泣的眼神,于是赶紧举手投降,“好好好,你去收拾下吧,我这几天刚好去整理下书,还要拜访几个人。”
凌维昆小两口商定好了事情,便去跟郑婆子禀报。
郑婆子倒是比丽娘要想得开些,听着他要去那里读书,也没有反对,只是也要他晚几天走,先去找人把那边的房子修补修补,然后多准备些棉褥冬衣的带去。
就这样,在凌钱满月宴之后,凌家人的重心飞快的从新生儿身上转移到了凌维昆读书这件事上。
凌维民带着一帮汉子亲自将那屋子结结实实的涂了好几层,又加厚了茅草屋顶,然后带着人肩挑手推的将他那些大部头书运了过去,凌维昆便开始了他艰苦的读书生涯,而凌钱也在惠娘和青容的照顾之下,度过了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年。
凌钱本来以为惠娘会待上几个月之后就走的,却没想到她这一住就是一年,而且有了不挪窝的架势。
后来她在惠娘私下里的絮絮叨叨中才知道,巧娘回去找着她老娘吵了一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把她老娘给吓住了,钱婆子不敢再上凌家的门,于是惠娘的归期也就无限制的延长了下去。
☆、五月春光
“翻身了翻身了。”
“再来一个。”
“妹妹,加油!”
虽然才五月份的天气,但是今年暖的早,大人小孩儿都换上了单衣,凌钱也不例外,穿着一身碎花的开裆裤小衣小鞋,正趴在炕上吭哧吭哧的挪动着。
俗话说三翻六坐,她似乎是因为被喂得奶水较足的原因,两个多月时就能挣扎着翻了,等到四个月时,已经翻得很溜实了。
凌钱本来就不是个安静的性子,做了几个月的小婴儿,连睡觉的姿势都要别人帮忙摆,早就想找回身体的主动权,所以自从自己能翻身之后,很是积极的一天到晚扭来扭去,然后也就成为凌家的一景,茶余饭后,大人们都习惯来溜溜她,将她放在炕上,逗小狗似的说来一个。
凌钱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是她生性好动,总有按耐不住的爬或者翻身的时候,这时大家便会发出一阵阵欢呼,弄的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