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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婆子看着巧娘这样,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淡淡的张口,“我年轻的时候脾气跟你现在差不多,都是十分好强,若有人让我受了委屈,那我必定要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不让她小瞧了我。
可是若你一个人的时候,你这样做无妨,但当你有了娃儿,做了妈,做了婆婆,做了奶奶,做着一家子人的主的时候,我才明白有的时候太过于争强好胜未必好,若是做人太肆意,暗地里把儿孙们的福气都挥霍光了,那后来后悔的还是你自己。”
“娘,我不是,”
巧娘见郑婆子这么一说,眼圈一红,却是有些委屈。
“嗯,我知道,我也没骂你,只是让你以后做这事时三思些。”
郑婆子按了按手,示意巧娘不必解释,“有些事情能忍一口气便忍一口气,权当给孩子们积德,这不就好了么?”
郑婆子难得温柔的劝道。
“嗯。”
巧娘这次服气了,低下头点了点。
“我知道,我平时对你严厉了些,你不喜欢我,可是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老大媳妇儿我不说她,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个没本事的,她男人拿的住她,我不担心她坏事。
老三媳妇儿是个性子温和的,她遇事不跟人争,处处结善缘,看着是吃亏,我对于她儿女总是有好处,我也不担心,我就是操心你们。”
郑婆子看着巧娘,眼里头有说不出忧虑“老二看着牛高马大,但性子极其憨厚,只会干闷活,自己想的不多。
我本来是想给他找个聪明媳妇儿,以免他将来被人欺负了,可谁知道找的媳妇儿聪明是聪明,但却有些聪明过了。
你个性好强,处处都要占上风,这些年若不是我压着你,不知道你还会得罪多少人。
你想想,咱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将来你的儿子女儿也是要在这里生活的,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你若是处处争强,你在的时候还好,若是你没了,旁边受了你的气的人,难保不会把气发在你孩子身上?”
“张家这事其实就是个教训。
若是福生媳妇儿平日里会维人些,有一两个人帮她说好话,谣言何至于传的这么离谱?再说了,若是她自身做的好些,别人看着她的风范,定然会想着既然娘这么正派,那女儿定然不会太差,便也不至于这样。
如果平时大家都爱她敬她,家里头出了事,大家感觉到的不是活该而是同情,那也不会像是笑话般的逢人边说,她女儿也不至落到现在这地步。”
难得遇到一个机会,郑婆子索性推心置腹的跟巧娘讲起心里话,“虽然现在是我当家,可我一个老婆子能活多久?这家将来还是要你们当的,这些事你不能不学着点。”
“嗯,我知道了。”
郑婆子今日这些话却是彻底的将巧娘说服气了,这些道理本来是该娘亲教给女儿的,可是她那个娘自己都不着调,哪里还懂得这些。
郑婆子肯耐心的跟她分说,已经是不把她这个媳妇儿当外人了。
“你明白就好。
乡里乡亲的不可怠慢,自家妯娌间也更是要相亲相敬。
这麻绳只能往一处拧才能使上劲儿,不管你们将来做什么,都是少不了要用人,外人哪里有自家人可靠。”
郑婆子慢慢说完,巧娘忙点头称是。
“对了,甜桃那事,你做的时候有人看到没?”
郑婆子想了想,又问起了这桩事。
“没有。”
巧娘摇了摇头,这会儿倒是全招了,“那肚兜是她在小河边洗澡时我趁机拿的,当时几十个人都在,大家混在一起,她不可能知道是谁拿的。
到柱头家去的时候,是来钱媳妇儿找柱头媳妇儿说话去了,她在那里呆了大半日,我藏好东西从后门绕了出去,然后从前门走进去喊来钱媳妇儿,她们都只看到我打了个卯,只去了厨房,根本没进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