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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眼看着这到了出结果的时候,虽然考试的只有凌维昆一个人,可是全家都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连凌钱这种不懂事的小孩子都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不敢随意大声说笑。
“呵,娘,大哥,二哥,你们回去吧,家里头的事情都拜托你们照顾了,我一考完试就回来,耽误不了多少工夫的。”
在路口上,凌维昆背着包裹跟来送行的一大家子告了别,然后又抱了抱凌钱,这才毅然转身上了车。
因为乡试要在省城举行,所以凌维昆要先坐车去镇上跟同年们汇合,然后再一起去省城考试,很是麻烦。
凌家的女人们大多数都没有出过远门,男人们也只有老大去过一次省城,所以自从凌维昆走了之后,是日日担忧,不但丽娘整天魂不守舍,就是郑婆子做事也恍恍惚惚,跟人说话说着说着就停住了。
凌钱也知道这是改变自家命运的关键时候,所以自从父亲走了之后,就整日里祈祷,时间就这样一天天溜走,凌家人日日掐着指尖算归期,却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凌维昆回来。
就在打听到连镇长考试的秀才都回来的时候,连郑婆子都有些沉不住气了,琢磨是不是要派大儿子腾出手去找一下?
就在凌家人望眼欲穿的时候,终于有消息传来,但是却是让凌家人上下几乎晕倒的噩耗:凌维昆在旅店里病倒了。
是李昊阳和柳奚笙把人送回来的,他俩人家境富裕,也并没有什么正经工作,所以雇了辆车全程把人送了回来,当看着躺在床上紧密双目的凌维昆时,凌钱几乎都不认得父亲了。
这哪里是去考试,分明就是折了半条命。
柳李二人也说不清缘由,他们本来是同凌维昆一起考试的,只是考试完毕之后,一群人各自分散,家境不好的怕浪费银钱,都纷纷回乡了,至于一些家境殷实的则好不容易出来放风一趟,则三五成群的去游山玩水,柳李二人自然是其中的翘楚。
他们原先也邀请凌维昆一起的,可是凌维昆说是要赶快回乡见妻儿,便拒绝了他们的邀约。
原本这俩人也以为凌维昆已经离开了,可谁知道就在他们出行了十几天之后,再回到旅店却见着奄奄一息的凌维昆,顿时大惊失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时候凌维昆已经神志不清了,也追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所以只能先一边找大夫治病,安排回乡事宜,一边派人来凌家送信。
郑婆子一向刚强,但是这次看到儿子病成这般,当下也是眼前一黑的给晕了过去,于是凌家人又忙的鸡飞狗跳,抓药看病的抓药看病,招呼客人的招呼客人。
家里头没有人主持大局,一向只懂得应声的丽娘倒是前所未有的主动站了出来,强打精神的应付一切。
其中最要紧的,就是感谢送凌维昆回来的两位好友。
“两位叔叔,实在是太感激你们这次的出手相助了,若不是你们俩在身边,相公这次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丽娘在正堂郑重的朝着两位一拜,不无歉意的说,“只是现在婆婆也倒下了,家里头一片混乱,有招呼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嫂嫂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跟昆兄乃八拜之交,这点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李昊阳听到丽娘的感谢,连忙摇手,脸上的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实际上若是我们当初细心点,也不至于发生今天这种事了。”
“这种事谁料得到,能有如此局面已是万幸。”
丽娘苦笑着摇摇头,却是拿了盘中的荷包递给二位,“这点谢礼还望二位不要客气,我家相公这一路上有劳二位照顾了。”
柳李二人一路上送凌维昆回来,又是看病又是雇车,所花实在不小,丽娘不好意思白占便宜,只能咬咬牙从之前攒的钱里头挤出了二十两作为谢礼,在二人离开时奉上。
“这,”
柳奚笙看到那荷包时,脸色一变,当丽娘把钱包硬放在他手上时,只是随手一掂,就估摸出了实际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