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眼见得是大年二十八了,差不多该办的年货也都办好了,凌维昆一大早仍然背了笔墨出去,打算再摆最后半天摊。
丽娘等到中午饭的时候他没回来,便让惠娘去喊他提前收摊。
因为惠娘不在,青容便暂时带了凌钱玩耍。
相比较爱说爱笑活泼开朗的惠娘,一直默不作声连走路都跟猫一样的青容自然很容易被人忽略,甚至凌钱跟她处起来也是觉得心里头发沭,跟她在一起也安静许多。
“这耳子要把这里摘了,像是这样,这才能吃。”
青容对于周围人对她的感觉好像也没感觉,只是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她抱着凌钱到了门口玩耍,还不忘拿着个小篓子摘着凌维昆带来的木耳。
见到凌钱也伸着肥嫩嫩的小手指拨弄着,便顺手拿出了两片来给她做示范,然后就任着她自己玩耍,并没有大呼小叫。
这般放羊似的管理倒也合凌钱心意,所以她学着青容的样子趴在那桌上帮忙摘木耳,昏昏欲睡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然后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惠娘在不在,叫那丫头给我出来。”
这人是来做什么的?凌钱好奇的回头看,只瞧见了一个又白又瘦的老婆子站在门口正面色不善的朝着门里头张望着。
平心而论,老太婆长得不算是特别难看,虽然皱纹多了一些,但从五官可以瞧见年轻时也应该是个美人,只是神情猥琐了一点,尤其是那双眼睛,里头充满着一股子贪婪劲儿,瞅着什么东西都像是估价,让人很不舒服。
“你是谁?”
青容站起来走到了门边,拦住她打量的眼神,淡淡的问道。
“我是谁?”
那老婆子打量了青容一番,才不怀好意的笑道说,“我是她娘!
你赶快让那死丫头出来,我要带她回家。”
她娘?凌钱忍不住对那婆子多看了几眼,心里头却是生出一阵恐慌来,这婆子上门来,怕是来者不善啊。
凌钱不知道青容有没有听过关于王婆子的那些传闻,但是青容的表现倒是让她放心,因为她根本没有把那个老太婆往里头迎的打算,反倒是堵住了她往进走的步子,冷冰冰的说道,“她不在,你改日再来吧。”
“不在?你休想骗我!
哼,你们凌家可今非昔比了,别总拿着什么老爷的派头来吓唬人。
今天要是不把我女儿交给我,我就去衙门里告你们拐卖人口,看你们怎么收场!”
王婆子听完青容的话之后,脸色一横,却是准备撒起了泼来。
这婆子看样子是知道了什么消息,这会儿却是专程来找茬来的。
凌钱见状皱起了眉头,怕青容应付不过来,自己悄悄的掐了把自己的腿,哇的一声哭嚎了起来。
巧娘就在庭中忙活着腌肉,听到她的哭声应该会过来的吧。
果然,不过片刻就听着咚咚咚的脚步声从后门传来,巧娘绑着围裙举着两只手的跑了出来,还没看清楚人就劈头盖脸的训道,“青容,你在做什么,没看见大家都忙着么,连个孩子都带不好!”
“巧丫头,你来的正好,你妹子呢,我今天可是要领她回去的!”
王婆子瞧着女儿出来了,笑的露出了一口黄牙,认真的嗅了嗅说道,“我的儿啊,你在弄咸肉怎么不给为娘的送上几斤去?这也太不孝了,说出去都惹人笑话呢。”
“今天什么阴风把你吹来了。”
巧娘见着是母亲,立马沉下了脸,没好气的说道,“要吃肉自己买去,我家里的还不够呢,大过年的也没见你给外孙子买一条线,还好意思说我!
你都跟卖女儿一样的嫁女儿,怎么还有脸提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