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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么。”
凌维明听到他二人这样说,眉头蹙成了一个大蚯蚓,显然还是拿不住主意。
“二哥,你就算是不为咱们自己着想,为孩子们打算,也该去这做这一遭不是。”
凌维昆抱着凌钱,爱怜的说道,“过几年斌哥儿他们长大了,说亲娶媳妇儿起大屋,这得要钱吧。
等慧姐儿长大了,咱们总不能弄一份寒碜的嫁妆让她出门吧?不瞒你说,要不是本朝规定了为商者不能考取功名,那连我早就自己亲自动手了。”
“你,唉,算了,反正我从小就没你能说,听你的好了。
这事儿咱们跟娘说一声,若是娘不反对,那等十五过了就张罗起来吧。”
凌维明满是老茧的大手伸过来捏了捏凌钱的脸蛋儿,看着她茫然神色,笑的脸上的皱纹像是刻在了额头上,“咱们苦惯了无所谓,可是总不能让娃儿再一样的过这种日子。”
凌家兄弟到底决定了什么,凌钱还是晚上在奶奶那里吃宵夜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打算一起做生意。
这事情说到底还是二柱子引起的,凌维昆是村子里头唯一的读书人,换句话说也是少年们的偶像,何况二柱子跟凌家还拐弯抹角的有点亲戚,所以上门的时候二柱子很郑重,礼物也是拿的自己所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
二柱子出去这段日子,因为人年轻,脑子又活泛,所以运到颇为不错,在一家商行混上了大伙计的位置,颇为受老板重视。
那家商行就是做各种山货生意的,他给凌维昆带来的礼物就是店里头的拳头产品,一种很特别的养生茶,很平常非常走俏,虽然价格很贵但是却供不应求,要不是他有关系还弄不上呢。
既然送了好礼,当然忍不住卖弄一番,所以二柱子很隐晦的说了下如何难得,凌维昆也很识情识趣,顿时拆开了一些让人泡了过来,三个人边喝边说话,然后凌维昆就忽然发现,这个礼物跟某样东西很像。
这个说起来就是另外一桩事了,过年前凌维昆在那里卖对联,因为他名气大,字又写得好,所以很多人慕名而来,连那些山民也赶过来了。
凌维昆脾气好,对于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本来这个是很正常的,可谁知道却结下了一番善缘。
原来当地民族杂居,山民非常彪悍,经常跟山下的村民们发生矛盾,虽然官府尽力斡旋,但是双方仍然彼此敌视,所以山民们不许汉民到他们聚集的地方打猎采药,而他们下山换日用品时,也常被汉民们各种坑。
“山下的人都是大大的坏,就是先生是好人。”
那个官话都说不利索的头领带着一堆壮汉子拦住了凌维昆,结结巴巴的说完来意,然后硬是塞给了他一筐子山货做礼物,闹得凌维昆哭笑不得。
凌维昆后来才打听到,原来每年过年,这些山民但凡有下来求字的,不管是代写书信还是专卖对联的,对他们收费都是按个数收,一个字三十文钱或者是一只鸡,绝对不打折。
山民也不傻,知道自己被坑了,但无奈这东西别处没得卖,而祭神又不得不用,只能打碎牙和血吞。
凌维昆初来乍道,不知道这规矩,所以当给第一个山民写完对联以后只按照正常标准收费,却见到那个人激动的手都发抖,片刻之后呼朋结伴竟然喊了十几个人来买对联,而且个个都要十个字以上的长联,害的那天凌维昆的手都写酸了。
不过这事本来就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可令人没想到的是,过年后,山民头领竟然带着人来拜年了,给凌家带来了一堆山货当贺礼不说,竟然还求了凌维昆一件事。
他说的这件事,就是求凌维昆帮他办法将他们的山货卖出去。
凌维昆开始听到这个也是非常吃惊,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供不应求的,南山镇的繁荣大半都是因为采购山民们货物的客商众多而聚集,按道理说他们根本不用愁销路,怎么会来求自己这个从来都没有做过生意的书生?
等到那个首领破口大骂那些黑心商人时,凌维昆才明白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