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地方,凌维昆见了跟小叫花子似的女儿,欣喜若狂,抱着几乎落泪,而在场的其他官员看到秦宇凡安然无恙的出现在面前,也是激动的老泪纵横,恨不得给把带他过来的周强立上长生牌位。
被这么一堆事扰着,凌钱始终不知道秦宇凡的身份有何特殊之处,直到很后来的回了家,被家里头的娘亲婶婶全部蹂躏一番,送去奶奶跟前承欢膝下了一阵子,这才从青容口中知道了那个所谓的信王是怎么回事。
秦宇凡是皇十六子,只是这个皇并非是现任皇帝,而是前任皇帝,所以说他跟现在的皇帝不是父子,而是兄弟关系。
想象看许家的事情,一个对忠心耿耿的老臣子都能挥起屠刀的人,你能指望他对于兄弟姐妹有多少手足之情?据说皇帝的位子来路是不大正的,或者矫诏或者是逼宫,其中的真相谁也不敢说清,总之这位不清不楚的坐上王位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肃清朝中父亲留下来的旧势力,第二件事便是寻衅把自己的兄弟或杀或流放,总之整的不死便残,再无余力起事,先皇的九个儿子中,除了皇帝之外,就只剩下个跛子王爷。
秦宇凡是遗腹子。
他母亲是太后娘家的人,在老皇帝还未死之前是最受宠的妃子,因着新皇继位,她心中不安,生怕被清算,便偷跑到了皇太后的寝宫里藏了起来。
新皇虽然心狠手辣,但是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对着祖母动刀子,这个不孝的帽子他可担不起,所以秦宇凡母子就侥幸活了下来。
秦宇凡的生母生了儿子之后,整日惶恐不安,生怕因为此子被清算,最后竟然投湖自尽了,于是他便被太后养在了跟前。
皇帝的手腕让所有人心里发毛,所以为了保住这个小生命,皇太后根本是须臾不准他离开眼前,凡是他的吃喝都要亲自尝过。
总之,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中,秦宇凡渐渐长大,皇帝也渐渐意识到自己以往的作法影响很不好,于是便大肆封赏,用各种行径来展现自己的宽厚大量,并且还说因为他待自己在祖母面前尽孝,便在他六岁的时候直接封王,成为最小的一位亲王。
听罢他的故事,凌钱才明白为什么那日在那种环境中秦宇凡还能泰然自若。
想想皇宫之中的那种气氛,能将他母亲直接逼得投湖自尽,可想有多碜人,而他却能安然长成如今的模样,所以心理素质一定远非其它普通人能比,所以就算被劫掠关在牢房中数日也不会像其它小孩儿一样失态。
“所以我倒是不怕他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他跟皇帝并不亲,虽名为兄弟,仔细算起来,那位却还是害死他父亲逼死他母亲的凶手,他只要不是太傻都不会帮着皇帝的。”
青容一边理着丝线,一边漫不经心的跟凌钱说道。
凌钱抱着青容被她做的布老虎,有些出神的望着眼前这个陪了自己多年的大姐姐,秦宇凡毕竟只有一面之缘,又是个废王,她并不十分上心,相比较她对于青容的去留更关心些。
“青姐姐,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凌钱看着她,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还会在我家呆么?”
“怎么,慧姐儿想赶我走?”
青容低头咬断了丝线,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不,不,我巴不得你留下来,”
凌钱看着青容,有些头疼的想到,她只怕自家的庙太小容不下这尊大佛,于是最后还是吞吞吐吐说的哦啊,“可是,这样不是太平庸了么?你这样的人才,我总觉得,整天只是做做针线活,真的太浪费了。”
“那有什么浪费。”
青容一边低头绣着手上的花,一边笑着说道,“我爹还巴不得我这样呢。
当初我小的时候,最讨厌做女孩子的活,每日里跟着哥哥弟弟堂兄表哥们舞枪弄棒,把我爹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可又拿我没办法。
最后他给我立下了规矩,学绣一幅花,教我一套兵法;绣好一副屏风,教我一套枪法……就这样,我的针线活一点点好起来了。”
“他其实并不赞同我学武的,说着女孩子就有女孩子的样子,乖乖的学些琴棋书画,烹饪女红,将来找个好婆家就行了。
呵呵,你不知道吧,我们家三代尽出男丁,我是唯一的女儿,所以爹爹把我疼的跟眼珠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