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可以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患难之交”
,不过身份有鸿泥之差,所以自从被解救出来之后两个人就各奔东西,凌钱被人带回了家,而秦宇凡则是被簇拥着去了府衙,连一面都没见到。
凌钱以为两人的缘分就到这儿结束了,实际上她也没有期盼,这种麻烦人物离自己离得越远越好,却没想到竟然还有碰头的机会,心里头纳闷极了,当下就坐在那里没有反应。
不过好在现在也不需要她反应什么,身边人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换衣服的换衣服,梳头发的梳头发,忙碌了一通之后,就穿的跟个大红包似的,满身挂着金的玉的长命锁金项圈璎珞佩环一堆东西被抱了出去。
凌钱来到郑婆子住的正屋,还没进屋就听到一阵笑声,等人打了帘子进去,只看到郑婆子坐了主位,旁边还有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在另一边坐着,两人正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银发老太太下面的椅子上,坐的便是秦宇凡。
相较于那时牢房里的狼狈样,他这个时候玉带锦服自然是华贵多了,再配上那不开口也带了三分笑意的眼睛,当真是俊美异常。
幸好还是个小孩子,丫鬟们也只会两眼放光的被萌晕了头,要是大一些,只怕女人们就满眼心形的不辨东西了。
“奶奶。”
凌钱进门叫了一声,正跟银发老太太说话的郑婆子回了头,一看到是凌钱,笑的连皱纹都舒展开了,让人把她抱过去放在了身边,才满脸得意自豪的说,“这就是我那心肝小宝贝,前些日子被送到她舅家去了一段日子,我这是吃也吃不好,睡也谁不好,直到前几日她回来我这心才放下。”
“奶奶。”
凌钱装作害羞的娇嗔了一声,然后埋在她怀里,只偷偷的去看对面的老太太,只瞧着她素面银丝,雍容华贵,看上去比郑婆子年纪还大些,但保养得极好,明显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身上也隐隐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尊严。
按秦宇凡说的,他是陪祖母省亲,那么这位理论上就是太后了。
只是来人仿佛并没有说明身份,只扮作寻常老太太跟郑婆子聊家常,凌钱也没有自己去挑明的道理,也就乐得装小孩儿,在郑婆子膝上趴着装乖卖萌,冲着太后甜甜的叫了句“奶奶好。”
“果然是很漂亮的小姑娘啊。”
坐在郑婆子对面的太后笑了笑,眉眼慈祥的说,“可不是嘛,咱们这年纪,辛苦了一辈子,还不是就指望着含饴弄孙这点子乐趣了。
这孩子一手带大,若离了你身边真心是放不下,总担心着他是不是冷了饿了,热了冻了。
只是年轻人少有懂得,到头来还背后说我们这些老家伙太过胆小呢。”
“是啊是啊。
我那个时候天天催着问我这宝贝什么时候回来,儿媳妇嘴上不说,但我心里头瞧着却知道她是嫌我问的多了呢。”
郑婆子笑着拍了拍凌钱的背说道。
“你有儿子媳妇在跟前孝顺也是福气,哪像着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却还得跟我这小孙子相依为命。”
太后笑着感叹着,眼睛里头颇为伤感。
凌钱见着了,也不由得感慨这位的确是个命苦的,虽然贵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但着实没有过过几天舒心日子。
她年轻的时候也是高门大户的世家千金,直接被皇家选中,从太子妃顺顺当当的做到了皇后。
只可惜皇帝却不好她这口,总偏爱那些妖妖娆娆的女人,她生了个儿子便失宠,为了生存,只能放下世家小姐的清高跟着一帮女人争的你死我活。
待着那不着调的丈夫因为纵乐过度早死,又是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硬是把自己不满十岁的儿子扶上皇位,然后便顶着压力垂帘听政,用主妇操持家务的心力把这个国家安排的井井有条,外拒强敌,内抗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