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当官过着阿谀奉承的生活,也不愿体会伴君如伴虎的心情,明着不能忤逆二老的意愿,私底下却暗自背离着他们的初衷。
高堂座上是端大人与自己的父上,端霓丝毫不忸怩的手握团扇端坐在莲深的对面,面颊带笑温柔的问着莲深:“不知莲公子可深谙种植之道?前几日,朋友送我一盆从西域带回来的血棠,我甚是喜欢,不料精心种植了几日却病奄一息,莲君可知何解?”
端霓望向丰神俊朗的莲深,当下红了脸颊,心中不经一喜,这莲公子容貌在青国看来一时无人能敌,再接着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他的不凡立马倾心不已,想借着种花这个话题看看他是否如自己想象般的高风亮节,性情淡泊。
血棠?莲深的眉头稍皱了皱,但很快的舒展开来,在他认为种植之道实乃博大精深,迄今为止他只挖过棵喇叭花回来装点门面,想来凡事都一个理,估计这花种起来也大径相似,那喇叭花自己没怎么折腾,只倒了一桶水便神气活现的,立马胸有成竹的答道:“端姑娘不妨将血棠移植墙角处,不用精心维护,取子夜时分的井水大力浇灌,不出几日,这血棠便起死回生了。”
“啊!”
端霓微张着嘴巴不可思议的听着他的回答,心中不听的嘀咕,这是嫌血棠死的不够快吗又瞥见他的神色如此认真又不像是在愚弄自己,只好尴尬的咳了几声掩饰过去,“莲公子的办法真是独具匠心,别出心裁!”
忽然,屋外雷声轰鸣,夏季的脚步刚刚到来,雷雨天气就开始作威作福了,莲大人看着屋外密集的乌云,飞驰的闪电,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水开始落下,从断线的珠变成练成的线,不由的抹着胡须带着一丝欣喜的笑容道:“这雨怕是一时半刻都停不了了,端大人和令千金不妨在府中过一宿,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端氏二人皆是微微颔首应承下来。
莲深一看大雨一开始不以为意,突然他猛然想起了书院墙角的喇叭花,当日他浇了一桶水便压坏了花茎,而现在大雨滂沱也不知那富有灵气的花如今怎样了。
无聊的你推我桑的敬语游戏还在继续,莲深却有些坐立不安,他不禁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自己对这朵喇叭花这么伤心,搞的自己的心绪如此不宁,虽说强克制住自己忘记窗外的大雨,可那双眼睛总是心不在焉若有若无似的瞄向屋外。
终于,他坐立不安了,起身说道:“爹,端大人,晚辈想起有些急事未办,先行一步了。”
说罢,不等他爹大人的应许便匆匆走出了屋子,留下其他一阵面面相觑。
墙头外的米小八一看那大雨的阵势,立马傻眼了,每年最头疼的时刻就属于雷雨季节了,忽略头顶上方那轰隆一身的惊雷不说,这黄豆大的雨珠打在身上可真的是痛啊,还有狂风大作的时期,那来势凶猛的力道像要深深的将自己连根带叶的拔出吹走。
哦,又是一阵风,吹得她头痛欲裂啊!
她对那个色老头的恨意更加深刻了,说什么带她过来神仙,原以为可以不用为衣食担忧,长生不老,还有一身仙术敝体,再不济总会一样点金成石之术吧,她的要求不高的=v=,而如今却只是朵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的喇叭花,脆弱的就像一只蚂蚁,一只猫啊,狗的都能踩死自己。
突然她像觉悟了番,在暴风雨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滴,大叫了一声:
“让暴风来的更猛烈些吧,最好让我再次魂穿,然后赐给老娘一个能蹦能跳,能吃能喝,能拉能撒的身体吧!
畜生的我也不介意啊!”
莲深举着一把油纸伞走进雨中忽然听见了这么一句话,他一惊左右看了看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那朵喇叭花上,他笑而不语,兀自缓缓走进,慢慢靠拢米小八的视线。
米小八瞥过头,虽然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是她仍能能看见雨中那道挺拔清秀的身影,雨水从伞顶聚集成股留下,硬是将他的容貌与小八的视线隔着一道道珠帘,最终滴落雨中,“搭!”
清脆的一声响,像是敲着米小八的小心肝,身影的背后是灯火通明的前院,烛光在雨幕中晃动模糊,更加衬得雨中的男子身姿绰绰,待到他渐渐的走进,米小八再也感受不到雨滴冰冷的腐蚀,她只觉得眼前那张俊美的脸蛋刻画出了多许她曾、不知她还有很多人不曾看过的温柔。
自己只是笼罩在伞下,却会有种被这种温柔化成一滩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