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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的光芒正在我胸中激荡,连带身边的气场都为之改变。
还没待晋阳侯对苏琯的推测做出评价,隔壁间便传来喧哗。
同苏琯待在一间的另一名少年一直没敢出现在我们视野,在苏琯与晋阳侯自辩时,那名士子藏身竹帘后,大气没敢出,喧哗是另有人闯入。
“今日不巧得很,楼里小间都满了,以为大人近日公务繁忙抽不开身,小的才斗胆将大人专座让给了两个举子……”
“混账!
尚书大人的专座你都敢随意让人侵占,你叫尚书大人坐哪里去?”
“是是是,小的混账,小的这就让人腾出地方,大人息怒!”
隔间传来不下五人的动静,看样子是官员组团来占位子,却不巧被两个布衣少年给抢了先,当然是可忍孰不可忍。
被苏琯留在隔间的应考士子定然没有见过这种架势,顿时就吓呆了。
有官员对这呆士子不满,出言训道:“诗书礼仪都读去哪里了,不知见到尚书要回避么?童尚书乃今科主考,应考士子们的座师,你这举子竟是没眼力,不知拜见倒罢了,还敢占着座师专席不避不让。”
一道老成的嗓音缓缓道:“地方来的举子没见过世面,不用吓他了,赶紧出去吧。”
最后一句是对呆书生说的。
呆书生噤若寒蝉,手足并用滚过了竹帘,逃到我们这厢避难来了。
我抓紧瞅了一眼,不由大失所望。
跟苏琯称兄道弟的这位孙兄衣着比苏琯华贵得多,当然比我就更加华贵几个层次,在我看来完全就是贵族阶级,竟被人一言指出是地方上来的没见过世面的。
这样值钱的衣装下,胆色却远远不够。
当然,我主要是指胆色中的色。
苏琯几步上前,一把扶住这几乎跌逃出来的孙兄,另一把掀了帘子,穿身到了隔壁,直接与权贵抗衡:“乡野小子自然没有见过世面,更不知京中炙手可热的童尚书竟会纡尊降贵与白丁学生们计较酒楼一座之长短,令尚书与各位京中大人们动怒,学生唯有万死谢罪。”
句句嘲讽溢于言表。
着实胆色过人。
跟孙兄一起惨白了脸色的,是隔间勃然大怒的回击:“何方狂妄后生,敢对礼部大员出口不敬,可知诋毁冒犯朝官尤其不尊座师,是何等罪名?”
苏琯谦谦道:“乡野小子虽不知礼,却也知座师该是何等样举止,恕学生眼拙,未见此间有士林座师,更不知所犯何罪。”
“……”
被顶得气结的官员直喘气,“恩师,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顶撞您老,干脆叫街上的金吾直接拿了他下狱!”
“罢了,不知礼的后生,老夫同他较什么劲。
不过,今科倒是不必考了,回乡多读几年圣贤书罢!”
苏琯不卑不亢:“我朝若由诸位把持国事命脉,即便将来高中,宦途出仕与诸位合流,这恩科取士,我苏琯便无兴趣,倒不如回乡耕读,教导儿孙何为立身处世的徳行。”
“……”
众人惊了,没见过这样不带一个污字,含蓄又直白地折辱了礼部尚书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连人家儿子都不如,虽然儿子什么的显然根本还没影儿。
礼部尚书拍案大怒:“大胆狂生!
老夫但凡在礼部一日,你便休想过这恩科,取这仕途!”
那位避祸的孙兄自知连累兄弟,急得不知怎么好,心急火燎间扯下了竹帘,就要奔过去谢罪求情。
两处隔间被打通,视野顿开,那边着便服的官员四人,以老气横秋看身份应就是礼部尚书的那位为中心簇拥。
当中有人眼尖,一眼瞅见对面隔间坐着的晋阳侯,顿时惊了,也慌了,忙跟同伴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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