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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上山的路上苏洛便感觉到了穆星洲的气息,但真正见到他人时又是另一种心境,她不禁回想起离开落日楼的那一晚穆星洲离开时孤寂而萧瑟的背影,心中顿时愧疚无比,如那夜一般就地向穆星洲深深的拜了下去,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看着仿佛苍老了许多的师父,眼眶微湿,“……师父,弟子不孝,到如今才回君山见您。”
“行了,快起来吧。
你这一路闹出的动静还能小了?为师想落个清净都不成。”
穆星洲摆了摆手,转身让她二人进屋,声音虽是显得平淡,屋中却是一早就备上了温好的美酒,还有苏洛自幼爱吃的糕点。
苏洛看的心头一暖,放下行李席地而坐,如少时那般为穆星洲斟满酒,举杯畅谈。
这一喝便有些停不下来了,熟悉气氛与熟悉的方式让苏洛很快变回了那个下山之前的活泼少女,眉飞色舞的跟穆星洲讲述分别之后所经历的一切。
穆星洲少有能这么耐心听她呱噪的时候,苏洛知他心中疼着自己,便愈发得寸进尺,一顿酒从白日喝到晚上,直到天幕渐暗,绯衣的少女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师徒俩这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让一旁的李舒夜看的心惊胆战,总算知道苏洛这一喝起酒来就不管不顾的性子是跟谁学的了。
喝了这许久穆星洲也有些酒意上头,再也绷不住先前那般平淡的神情,在听闻猩红睡莲这一段时忍不住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了句造化弄人。
“所幸如今你得遇良人,为师也算能放心了。”
穆星洲看了李舒夜一眼,朝苏洛点了点头,因醉酒的关系话语间也没了平日那般严肃,“阿洛你已习得红尘心法最高阶,也接过了绯刃,为师手中已经没有能再给你之物了;只望你二人能琴瑟和鸣相敬如宾,最好早些弄出个小娃娃来,教他习得红尘心法,也算是为师这一门后继有人了。”
苏洛的反应慢了一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师父到底说了什么,不由得瞪了瞪眼睛,“师父你都……知道啦?”
说起来苏洛与李舒夜此次来君山是为提亲,然而未曾开口穆星洲便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回想起来她好像从未向穆星洲坦白对李舒夜的感情,为何她师父好像一早就知道了?
“早在你受伤之际,舒夜便向为师坦言过你二人之事。”
穆星洲淡淡的喝了杯酒,看了她一眼道,“你与他的亲事早就订下了,何来提亲一说?不过是给你个机会回来见见为师罢了。”
苏洛闻言差点咬到舌头,枉她还担心穆星洲的态度所以绞尽脑汁的想要在气氛合适之际提出此行目的,却没想到李舒夜早在数月以前就已经搞定了她唯一的长辈,难怪见他一路上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弄的自己非常紧张,生怕师父会不喜舒夜,再让她两头为难。
李舒夜带着笑意的朝她眨了眨眼睛,苏洛回了个气鼓鼓的鬼脸,又给他满上了一杯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苏洛虽是喝的豪迈,酒量却实在不怎么样,是三人之中最先倒下的,喝着喝着便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身旁是她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两个人,因此苏洛睡的格外安心,没一会儿便吐起了泡泡,看的李舒夜直想笑,担心她在夜里受凉,拿出件秋日厚实的外袍给她轻轻披上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少女感觉到熟悉的体温,头一歪便顺势倒进了李舒夜的怀里,亲密之极的蹭了蹭,而后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李舒夜只好回抱住她,饶是他心性沉稳,在长辈跟前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也有些尴尬,只得默默垂下目光,不知该如何面对穆星洲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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